子料事如神,只是这白湄毕竟来历不明,性情不定,恐怕日后不好控制…”
“平叔,这个白湄是个聪明人,她知道怎样对她最好。”崔袁侧身缓缓说道。
眼前的灰衣男子,是前国公,也就是崔袁父亲崔鸿的部下顾平,也是那场战上唯一的幸存者,崔袁一向对他恭敬万分,就算对方迟迟不改二公子这个称呼,也不曾在意过。反而这声二公子,每次都在提醒他,他的血海深仇。
“但愿如此。”顾平见崔袁胸有成竹,也不再质疑,只是心里怎么想的,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平叔今日身体可好?”说完正事,两人走进茶厅入坐,开始闲聊。
“多谢二公子关心,老骨头了,也就这样。”顾平摸了摸胡子,叹口气道。当年他命大逃了回来,可惜伤了根本,再也拿不起大枪上阵杀敌了,这对一个从小征战沙场的将士来说,是极受痛苦的,就像画师断了手,厨子没了舌头一样。
崔袁给顾平添了茶,才安慰道:“我听闻近日南边出了一位神医,已经派人去请,相信不久,平叔定可再显神威。”
顾平摆了摆手,不在意道:“我都一把老骨头了,也不奢望什么,只希望在死之前,能够看到楚国公府大仇得报,这样我也有脸面,去见国公和世子。”
“会的。”崔袁垂下眼,淡淡看着茶壶上空飘出的白雾。
白湄这一觉睡到傍晚才醒,沐浴更衣后用了丰盛的晚膳,这才穿着薄薄的白纱裙去了书房练字。
说起练字,也不过几个月,白湄的进步就连不识字的牙一几人也能看见的,除了崔袁的耐心指导,自身的天赋也尤为关键。
都说字可以看出一个人的心性,白湄觉得挺有道理,看着纸上跃然而出潇洒肆意的两句诗句,白湄满意地放下毛笔,挥手让人凉干送到紫贤院去。
顾平同崔袁用了膳,刚跨出院子,就见一小斯迎面走来,身后还跟着一位婢女,婢女手里捧着一个盒子。
“平先生。”小斯和婢女向顾平行礼。公府里认识顾平真实身份的没有几个,大家都跟着崔管家称呼一声平先生。
官宦世家,养几个谋士再正常不过,只不过谋士给人的印象很不好,大多都是诡计多端,尖嘴猴腮,但眼前这位谋士极受国公器重,谁也不敢不敬。
紫贤院里轻易是看不到婢女的,有什么事也会让小斯通传,顾平心下好奇,指着盒子问:“这是何物?”
“回先生,这是白姑娘每日的功课,公爷亲自过目的。”小斯如实回答道。
顾平皱了皱眉,挥手让两人离开,面色不郁,这棋子培养的是不是有点亲力亲为了?
书房里,崔袁将宣纸平铺在桌案上,看着龙飞凤舞的两行字,神情微妙。
重点不是龙飞凤舞的字迹,而且那两行诗: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作为大楚第一美男,肯定是从小被夸到大的,各种用词也是层出不穷,但这首诗,真是再贴切不过了,崔袁很难相信,白湄那样…恩…不通文墨的女子,会作出如此诗句。
其实,崔袁对自己的长相,是厌恶的。一个人如果过分漂亮,那也是件麻烦事,那些猥琐的眼神,他不是没有注意到,若不是他楚国公和皇帝外甥的身份,估计早就不得安生了吧?
但在白湄的眼里,崔袁只看到了欣赏之意,再无其他。所以他心里清楚,白湄并没有像她表现的那么痴迷,也许自己只是一个精美的装饰品,不一定要得到,毁掉,也只会感叹一声可惜罢了。
☆、谈判
想到这里,崔袁再看两句诗句,眼里再无波澜,对一旁候着的婢女道:“东西我收下了,回去告诉你主子,有空必会去打搅。”
“是。”婢女和小斯一同行礼退下,房间又剩下崔袁一人,烛火将他的身影拉的很长,又很落寞。
第二日,被仁德帝放了假的崔袁如约去了风华苑,而且很恰巧地在白湄起床梳理用过早膳后,也就是,午膳前一个时辰。
不算昨天早上在侧门匆匆一见,两人继挑明后第一次坐在一起,青禾替两人煮了一壶茶便退出外间,还带走了其他婢女。
崔袁喝了一碗茶,就从袖子里掏出一个信封,放在桌面上单手推到白湄面前。
“这是什么?”白湄挑眉,在崔袁脸上看不到有用的信息,伸手拾起信封拆开,半响慢悠悠念了起来,“白湄,芳龄十六,洪都白氏女,父亡于急症,母不祥,自幼同祖父在乡野,祖父白尘曾是洪都白氏嫡次子…”
呵,莫名其妙年轻了好几岁。
“这是你的身份。”崔袁简单明了,语气不容拒绝。
“我可不是什么洪都白氏之女,再说了,白氏家族已经灭族了。”白湄想起了那个在洪都被占之日灭族的百年世家,自己还曾路过他们的家门口。
崔袁看着落在桌面上上等的橙心纸,无所谓道:“湄儿,我不知你从哪里来…”说着抬头直视白湄那双过分美丽的眼眸,“但我知道,你无路可去。”
白湄听闻嗤笑一声,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
“我知道湄儿功夫了得,又有宝物护身,逃出这里不是什么难事,但不怕贼偷,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