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月娥虽是询问，但其中的嘲讽之意却是明明白白、显露无疑。

此时，领路的管家福伯已经悄悄离开了，李氏、窦氏、嬴氏三拨人仍旧站立场中。三拨人两侧，两排专门为来客准备的座椅空空荡荡，在大堂两侧跳跃的烛光照耀下，漆黑的椅身上闪烁着混沌的光，似乎正在无声地嘲笑着这群没被主人当回事的来客。

“姬夫人。”那个如账房先生般精明的窦家家主窦觉当先开口，他也不管姬月娥话语中的嘲讽，满脸堆笑道：“千年以来，九炎城古氏一族一直待我等四大家族情同手足，我们过得很是满足。”

“情同手足？”姬月娥冷笑一声，“你们既然叫做四大仆族，”她将那个“仆”字咬得特别重，“对于九炎城来说，身份不过是一群仆人、奴仆罢了。我身为大周公主，也曾遍访九州各地，这么多年，还从没看到过有哪个门阀大族，将他们的奴仆下人们，全部当做手足一般看待。”

“额，这个……”窦觉本想拍拍九炎城古氏一族的马屁，却不料当场被姬月娥揭穿，他那张精明的脸上一时阵红阵白，想来颇为不自在。

“唉……”这时，姬月娥重重地叹了口气，露出一副缅怀过去的样子，“想当年历代雍王坐镇五元宫，协助大周天子号令天下，风威一时无两，即便和其他六大诸侯王相比，声望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谁又能想到，千年之后，他们的亲族后代居然甘心为九炎城当牛做马，为奴为仆，若历代雍王地下有知，恐怕再也不能安息了吧。”说罢又是一声叹息。

“姬夫人。”这时，李家家主、也就是那个和蔼老者李子封开口说道：“时间已过千年，世间早已物非人非。历代雍王英明神武，即便他们泉下有知，想来也会体谅我们现在的处境。”

姬月娥闻言斜睨了李子封一眼，“李老先生，九炎城‘存在’被封，世间难知九炎城，但九炎城却是能够知晓世间。”姬月娥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我不知道你是否知晓当今九州望族，终南李氏。”

李子封闻言面色一黯，“自然知道。”

“是吗？”姬月娥又道：“如果我所料不错，你们在九炎城中的李氏，应该和九州终南李氏，同出一源吧。”

李子封点了点头，“夫人果然心思机敏，我们九炎城李氏宗族和终南李氏宗族的确所出同源，俱是千年前，雍王端木长生妹夫一族的后代。”

“既然如此，”姬月娥又道，“你应该知道终南李氏这一千年来所做的事吧。”

“九州终南李氏与我们九炎城李氏宗族所出同源不假，不过九炎城与外界基本隔绝，历来只有炎储才有机会出城历练，所以老朽即便知晓终南李氏，却也所知不多。”

“你所知不多的话，我可以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姬月娥语气不善，双目灼灼，两道目光仿佛两杆燃烧的长枪，直直地钉在李子封的身上，“自从千年前雍王王族一夜消失，千余年来，终南李氏每代子孙尽皆穷尽一生之力，苦苦追寻九炎城的下落。现在想来，九炎城‘存在’被封，在世间的确不会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李氏子孙前仆后继努力了千余年也的确始终未有寸功。但即便如此，终南李氏从未有一天放弃过自己的祖先亲族，就在前一段时间，尚有李氏子弟参与组建寻炎队，继续搜寻九炎城与祖先的下落。”说到这里，姬月娥冷哼一声，“这份忠诚、这份执着，李老先生，我真的很难相信，你们和终南李氏所出同源。”

听到这里，李子封轻轻地叹了口气，随后闭上双眼，缓缓地摇了摇头。四大家族的人在姬月娥凌厉的气势下都不敢再多说一言，场中一时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对了。”这时，姬月娥又另起话题道：“你们四大家族是住在古氏一族聚居区的外围吧，我记得在你们的聚居区和古氏一族的聚居区之间有一条由九炎业火形成的护城河。不过有一点我实在是想不明白，九炎城既然能在千年前将雍王王族尽皆俘获，随后更是将他们调教成了忠心的奴仆。既然古氏一族有此实力，你们又有此忠心，他们古氏一族又何必造出个护城河来防范你们呢？”

“姬夫人，我想您误会了，九源护城河并非是为了防范我们四大家族的……”窦觉立马开口，估计接下来就要为古氏一族辩解一番。

姬月娥闻言迅速瞥向窦觉，也不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窦觉在姬月娥目光的逼视下立刻止住发言，随即颓然低下了头。他之所以这样迅速地败下阵来其实也并无其他原因，只是因为他的辩解并无底气，实在是自欺欺人而已。

姬月娥没有继续理会窦觉，接着道：“我想，该不会你们四大家族都拥有着强大的神通，所以九炎城才会有所忌惮吧。”

姬月娥一句话说完，场中四大家族的人尽皆默然。片刻之后，嬴氏家族的家主嬴垒开口言道：“夫人，四大家族的人的确有神通传承，不过并非所有族人都会修炼神通。”

“你们都有什么神通？”姬月娥没有理会嬴垒的后半句话。

“千年前的历代雍王能够操纵五行，采集天地元素化为己用，雍王的王宫五元宫便是以此得名。”嬴垒看了眼李子封和窦觉，接着道：“而李、窦、嬴三族的神通尽皆来源于当年的端木王族，每家各自能够操纵一种元素，李家能够操风，窦家能够控土，嬴家可以御使雷电。三家在九炎城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