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就没了。
云倾多数是低头不语,云浅说的多了,她就会回一句:“姐姐与妹妹不同,有的是银子,不稀罕。”
后面云浅见她依然是那副德行,便明白了母亲这么多年都没将她教出来,自己几句话又怎能改变她的本性,索性也就放弃了。
这一日,云浅正在梅亭赏梅,云倾也跟了过去,两人一前一后的站着,云倾鼓足了勇气问道:“姐姐,有件事妹妹一直想不明白。”
云浅看了她一眼,见她依旧是一幅低眉垂眼的模样,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有事就说,扭扭捏捏哪点像云府小姐了?”
云浅说完就后悔了。
因为云倾问了一句:“姐姐是不喜欢卫世子了吗?”
云浅本想沉下脸色,却见云倾怯到连脖子都缩了进去,便忍住怒气,心平气和的回答了一句:“不喜。”
“为何?姐姐之前......”
“那是我瞎了眼。”
云浅打断了她。
“那姐姐喜欢什么样的人?”云倾抓住机会就想问到底。
“若可以,我倒想一辈子不嫁!”云浅看着白雪包裹的梅花红蕾,上一世她就像这花骨朵儿,还未来得及开花,就被大雪埋了。
一尸两命,
谁来偿?
都是自己造下的孽,自己选的路,所以的苦果就该自己来尝。
“姐姐怎可说这话,姐姐出身地位样样都比妹妹好,妹妹羡慕得很。”云倾不敢将她的话当真,哪有人放着大好前程不走,宁愿做个老姑娘?
女人嫁的不好,都能成为笑话,更何况不嫁,那不成了全天下的笑话了吗。
“羡慕就好。”
“万不可生了嫉妒,更不能有恨!”云浅回头看着她,眼睛清透,明明说的很平淡,却莫名的让云倾一颤。
冷风吹起,吹落了阁楼上的一堆画像。
梅亭处的两人自各紧了紧衣裳,回了暖屋。
小六从里面出来,就见阁楼上四处散落了一地的画像。
“主子,不喜欢也不能糟蹋了啊。”小六赶紧弯腰在地上捡,这些都是今日太皇太后派人送来的画像,目的自然不用说,看不看得上眼那是王爷的事,可画像弄破了能不能交差,就是他的责任了。
小六捡了一阵,猛的发现,越捡越多,抬头一看,才见他家主子正将一堆画像,一张一张的往下扔。
“王爷,您这是在找什么呢?”小六贴上笑脸,伺候祖宗般的看着靖王。
靖王依旧沉默。
“不用找了,没有!”
良久,小六实在受不了他了,也不捡了,挺起腰杆子,任由王爷不断的扔。
靖王终于没再扔了,抬头睨着他。
“回主子,云浅姑娘与候府的亲事未退,自然不能在画像之中。”小六最怕他这么看着自己,忙低下头恭敬的说道。
小六说完,就见靖王起身回了屋。
不想嫁么?
正和他意,他也不想娶。
两人凑到一块儿,刚好可以互不干扰。
*
只要天没有下大雪,云浅都喜欢在辰时到山间走走,暖屋里呆久了,出来一股凉凉的风,吹在脸上,新鲜又舒服。
秋燕与静月还在准备早食,云浅便让书画替自己披了斗篷,准备再出去走走,难得这会儿雪停了。
“小姐,小心点,别走远了。”起初书画陪着云浅走了几日,见云浅到过的地方都是平坦的山路,没有什么危险,之后书画也不强硬的要跟着云浅,只是出门前,一再的嘱咐不能走远了,要当心脚下。
要是前世的云浅定会觉得烦,现在每每遇上书画唠叨,都会浅笑的望着她。
“好。”
云浅回了书画,靴子踩进白雪,在庄子前留下了一道道脚印,太行山上若是翻了春,一定会很漂亮,不像现在抬头望去,满眼都是茫茫雪海。
云浅站在山间的一条小路上,双手揣进了袖筒,抬起头向远方眺望,那个方向应该是京城的方向。
过了已有半月,哥哥们还没有来过,
想必,京城里一定很热闹。
候府若还是要死皮赖脸的磨,依祖母的脾性势必要与其撕破脸皮。
而秦夫人那边,也一时半会儿出不了结果。
重活一世,还是得让祖母来庇佑自己,不知算不算得上白活了。
山路的另一头,一抹青色的身影,握着一把油纸伞,脚步从台阶而下,看到前方的人影时,顿了一顿。
走近了,能看到跟前人的脸上布满了愁容。
如他记得没错的话,好像她说过会上门赔罪,这都几日了,并没有见她前来。刚想完,又记起自己当初说了一句,不必。
恰好,停了一瞬的雪又开始下了,雪花落在云浅长长的睫毛上,终于让她回了神。
脚步一转,才惊觉不到十步的距离,多了一人。
看到那张脸的时候,云浅的万千种情绪都在脸上过了一遍。
“好巧。”云浅笑的特别尴尬。可这时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羞涩自己还没有登门道歉,又偶遇到了对方。
“对不起。”
是说我不该采你的花儿,还是该说,我不该骂你非君子?
“谢谢!”
是谢他不计前嫌,还是谢他赏的那些花儿。
云浅发现越往下说,只会越来越尴尬,便彻底的笑容僵硬,不能言语了。
愣了半响,对面的人依然是淡淡地表情,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