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小心翼翼对待的人,除了皇帝家的种,好像再没有了其他可能,毕竟论地位,张孟野一个人也比不上谢家一门。
那竺予倒真的十有八九是豫王了。
回想到自己刚刚在和王室宗亲聊天打屁,简娣的心脏不争气地跳了一跳。
她刚刚竟然和王爷坐一桌聊天打屁诶!简娣很没有出息地惊叹道。
如果他真的是豫王,那当初宋仁德他们几个不就是不愿任他府上的王府长史吗?
这让简娣还有点为他打抱不平。身体不好,脾气好的人总是会惹得别人多几分关心和同情的。
但是在惊叹和不平过后,简娣又迅速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宋仁德他们不愿做的是豫王府的长史,而那个想要强占杜王氏不成,构陷杜王氏与曹二的,不就是豫王府的管事吗?
“那……那个管事?”简娣犹豫地问。
卢仲夏轻声道,“杜王氏一案难缠便难缠在此处,因为此案牵扯到了豫王,而豫王对这位管事多有回护。”
简娣愣了一愣,不大相信地追问,“是那管事借豫王的势,还是豫王当真回护他?”
察觉出她心绪的变化,卢仲夏隐晦地回答她,“豫王曾略作提点。”
简娣没有再追问。
从刚刚和豫王的接触来看,简娣不相信他不知道他府上的管事是什么德行,即便知晓,也要回护对方,不惜冤死两条人命吗?不论是真的对那管事好,还是说为了自己的名声着想,这件事做的都不算光彩。
简娣突然觉得有点不是滋味,刚刚和王爷一块吃饭的激动和为他不平的愤愤之情,顿时也消散得一干二净。
不管长得再看好,席间表现得再平易近人温和可亲,封建王爷就是封建王爷啦。简娣郁闷地看了眼面前的温温软软的青年,心道,还好,卢小哥不是这类人。
杜苓的事已经让卢仲夏讲得很明白了,胶着的原因是因为牵扯到了豫王,牵扯到豫王的同时,也等于牵扯到了英王,因为两人关系亲密,豫王相当于英王的一只羽翼。
而牵扯到英王,事情便复杂了许多。
和卢仲夏告别回到家里的时候,简娣就一直在想这件事。
一旦知道牵扯到豫王后,她之前很多困惑在此刻都迎刃而解。
苏玉静故意误导杜苓,明显想让杜王氏和曹二死,那她很有可能是在为豫王和英王中的一人做事。至于两人中的谁,简娣的直觉告诉她应该是英王,她虽然没有见到过他,但依苏玉静的个性,帮豫王做事讨不了多少好处。
倘若她真的为英王做事,那当时在四方楼江储对卢仲夏说的话也不难理解了。
牵扯到宗亲是大忌,尤其英王和储君还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为了自个的安全,也为了卢仲夏的安全起见,简娣决定不想那么多,就当作啥都不知道。卢小哥他爹卢行咏踢皮球睁眼瞎的行为举止,才是最为合适的。
老天其实也没有给她牵扯到政治权谋中的机会。自从那回见到豫王后,她就再没见过对方,简娣心知,很可能她这辈子也就只碰巧见到他一面,和他一起做一块儿吃顿饭。
作为一个现下还不用参与到朝争的庶吉士,在张孟野的有意庇护下,大家伙的日子还算十分安慰。
没附身到卢仲夏身上的时候,简娣平常就是在家里爬爬格子,溜溜鸟。
附身到卢仲夏身上的时候,就和他一起好好听翰林院的学士们讲课,趁机提升提升自己,往肚子里囤点墨水,回头写东西的时候肚子里也有东西。到了日期,就去张孟野家里,每隔十日向他汇报一次大家的学风动向。
时间一晃,竟然就从夏入了秋,再入了冬。
在今年的初冬,经过半年的笔耕不辍,简娣写的东西终于小有成就,尤其是女性向的话本,在市面上卖的越来越好,其中有一本因为天时地利人和,运气好,甚至在市场上还获得了不少名气,她的名字刷了不少存在感。
她当然不会用真名,她笔名是化外人,由吴承泽他们一块儿帮忙想的。
弄得现在许多人都当她其实是隐居在一个偏僻的地方。
她话本小有成就的同时,市面上也出现了盗版书。
应对盗版书,现代都没什么好办法,更遑论古代,但辛家书铺很有维权意识,也是因为辛家家大业大,打击盗版比其他几家书铺更为有力,但损失还是不可避免的,简娣对此看得也很开。
在和姚鉴和离,自己写的东西终于能养活自己后,一切都好像在有条不紊地发展着。简娣也渐渐地不满足于光写话本了,她想到了她那个之前一直搁置着的计划。
做科举教科书。
要做科举教科书,单凭她一人肯定做不来。
她唯一能尝试的就是拉卢仲夏入伙。
而老天也给了她机会。
在一连数十天没见到卢仲夏后,简娣终于又见到了他。
不过是在张孟野家里。
天气转寒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