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没反应过来薛汝成这话是什么意思,伸手拍了拍薛汝成的肩膀,“王爷,我虽然没武功,不过这人现在只能动口不能动手,你要是想拿他,我还是能拿得回去的……我朝律法里好像没有不准抓新郎官这一条吧。”
萧瑾瑜静静盯着面无波澜的薛汝成,缓缓摇头,“十娘和薛茗,想必两人已在他掌握之中……十娘在先生府中住了一年有余,先生选此吉日成婚,目的并不在娶妻吧?”
薛汝成低头沉沉地咳了两声,“知老夫者,王爷……老夫娶不娶十娘不要紧,要紧的是有个说得过去的事由请王爷娘娘来寒舍坐坐,叙叙旧……”
薛汝成慢慢站直挨在墙上的身子,除了因忍痛蹙起的眉心,脸上不见丝毫波澜,“老夫请祁公公去提醒过王爷,与其管那些早就再世为人的人,不如对身边半死不活的人上点心,可惜王爷听不进去……”
薛汝成轻轻一叹,“王爷若不想让十娘和祁公公的妹妹受罪,就在其他宾客进门之前离开,回王府好好跟娘娘商量商量。王爷也不必劳动景大人来寒舍找人,寒舍虽小,藏起个把人来的信心老夫还是有的……终日洒扫庭除的日子老夫也过厌了,还望王爷成全。”
薛汝成低头看了眼血淋淋的袖口,皱了皱眉头,“这一刀,老夫也好好想想。”
薛汝成说罢便缓缓向门口走去,萧瑾瑜只默然看着,薛汝成走到门边,转头看了眼抱手站在原处的景翊,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客客气气地道,“景大人,劳烦帮老夫开个门。”
景翊向楚楚和萧瑾瑜看了一眼,又瞥了一眼那扇紧闭的木门,“等着,我先把王爷和娘娘送下去。”
“景大人请……吉时还早,老夫不急。”
景翊从窗口把楚楚和萧瑾瑜送下去,一直送到停在后门的安王府的马车上,也没有回去给薛汝成开门的意思,拉起缰绳打马就走。
方才的一场对峙像是耗尽了萧瑾瑜所有的体力,萧瑾瑜躺在榻上虚握着楚楚的手,合着眼睛紧蹙眉头,连呼吸都有些费力了。
坐在熟悉的马车里,刚才在薛府的一切都像是凭空钻进脑子里的一场噩梦一样,楚楚一时还没全弄明白,她也没心思弄明白那些跟她没有多大关系的事,她只关心躺在榻上的这个人,这会儿心里所有的害怕与愤怒全是因为薛汝成施加在这个人身上的威胁与痛苦。
楚楚甚至在后悔,自己刚才怎么就没夺下萧瑾瑜手里的匕首,再往薛汝成身上扎上几刀。
“楚楚……别怕……”
萧瑾瑜呕血昏迷之前就给楚楚留了这么一句话,再挣扎着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一心园的卧房里,天已经是半夜了。
守在床边的楚楚一看萧瑾瑜睁开眼睛,赶忙摸上他的脸,帮他找到自己的所在,脸上满是焦急和欣喜,声音却极尽轻柔,好像生怕吓着这个刚醒来的人似的。
萧瑾瑜张了张嘴,勉力说出来的一个字只像是一声沙哑的□,楚楚却会意地端起一碗水,拿勺子一点一点地喂进他嘴里,直到萧瑾瑜微微摇头,才把碗搁下,仔细地给他掖紧被子。
看着萧瑾瑜目不转睛地望着她,楚楚知道他在等什么,抚着他滚烫的额头轻轻柔柔地道,“王爷,你放心吧,景大哥去看了,十娘和薛茗都好好的,十娘已经跟……跟那个人拜堂了。平儿和乌兰就先住在顾先生那儿了,有奶娘带着,他俩玩儿的挺好的……”
楚楚抿了抿嘴,犹豫了一下,才道,“顾先生说,你身上的风湿邪气已经伤到心经了,这几天总劳累,又染了风寒,还受了刺激心绪不稳,把脏腑上的旧伤也牵动了,得好好歇几天才行。”
萧瑾瑜心里一沉,他知道身上的风湿早晚会牵累到心脏,引发一连串更加深长的折磨,把他又往阎王殿推了一把……可没想到会是这么个不是时候的时候。
看着萧瑾瑜目光一黯,楚楚忙道,“王爷,你别害怕,顾先生说了,只要你好好调养,还能好……好一点儿……”
这是个什么样的病,他早就研究清楚了。
萧瑾瑜浅浅苦笑,勉强摇头,声音微弱如丝,“帮我……”
楚楚咬了咬嘴唇,她当然知道萧瑾瑜想让她帮什么,这活儿她一点儿也不想干,可又受不了被他这样近乎哀求的目光看着,只得点点头,俯□子在萧瑾瑜那双光彩黯淡的眼睛上吻了吻,“你身上的骨节还肿着,可能有点儿疼……你忍忍。”
萧瑾瑜静静看着她,这丫头的眼睛太干净,里面一点事儿也藏不住,萧瑾瑜就是心里塞着一团乱麻,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她是在努力装平静来哄他,因为那双好看的眼睛里分明全都是担心害怕……
萧瑾瑜既歉疚又心疼,很想跟她说哭出来不要紧,但到底还是不忍拂了她的用心。
“谢谢……”
楚楚抱来一叠干净的衣服,展开一个比屋里的空气还温暖的笑,吻上他苍白却因高烧而发烫的嘴唇,得到萧瑾瑜微弱却努力的回应,楚楚才温柔又坚定地说了一句,“王爷,我相信你一定能把那个人抓起来。”
萧瑾瑜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