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回来,你与他们家见了面就知道了。我们已经商议过了,到时候对外便说你是她故交的女儿,因失散多年没有联系,如今见了才认出来,便认了干亲。这样一来你日后的出身也好听,与我们家也是自家侄女儿了,照拂你也名正言顺,旁人也不会会怀疑什么。
你为我们家做了这许多,偏又不得不委屈了你这么久,实在是对不住你,再过一两年你也要出去了,也该有些东西傍身,如今先给你一个铺子和一个庄子,且学着如何料理,这样我们也算报答了一二。”
紫菀听到此处,知道贾敏是一片真心为自己着想,也不再拒绝,当即福了福身道:“一切听从太□□排便是。”
贾敏笑道:“这才对,你别想那么多,这契书你好生收着便是,这个商铺是在苏州城中的西街上,那田庄也离苏州城也不过五六十里路,幸而原先给你办户籍的时候便是落户在姑苏,这下倒便宜了。”
说罢把匣子重新塞回了紫菀手中,便让她回去了。
紫菀回了房里,又拿着这几张契书出了半日神,方把户籍文书和那纸地契和房契放回匣子里,锁进柜子里收好。
展眼便要到中秋了,又有各家盐商打发人送了节礼来,每日络绎不绝,登记造册的人忙的连喝茶的功夫都没了。
紫菀这才知道为什么人家都说盐政是个肥缺了,两淮盐商富甲天下,他们皆是家财万贯,并不差钱,只希望奉承好了林如海,能多得些盐引,因此每次送的礼都极丰厚。
林如海到任才半年,下面那些盐商就以各种节礼的名义送了好些金银珠宝古董珍玩过来,皆是价值连城的珍品。刚开始时林母与贾敏还有心思看一看,看到后面发现每家送的东西都大同小异,除了绫罗绸缎便是金银珠宝、古董玉器,看多了也就不耐烦了,之后便看也不看,都叫收起来了。
紫菀估量了一下,光是这些东西便不下二三万金,一年下来,三节两寿,冰敬碳敬,加起来至少有一二十万两,更别说还有各种孝敬,若暗地里再收些贿赂,一年几十万两都是儿戏。这盐课之肥实在令人难以想象。
怪不得甄家那般富贵,不说别的,光是在盐政上几年得的银子就不得了,甄应嘉可不像林如海,林如海除了三节两寿、冰敬碳敬这些官场默认的合法收入外,其余的各种孝敬从来不收。人常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而甄家在盐政上搂的银子只怕有上百万,怪不得甄家想方设法的要再连任几年,实在是油
水太丰厚了。
过了一个月,紫菀便听说林如海为黛玉聘了一位西席先生,不日就会来林家,让紫菀到时候也一道去念书。而这先生不是原著中的贾雨村,却是甄士隐。
紫菀初时一听这名字便十分惊奇,还以为是同名同姓之人,细细打听一番才明白了其中缘故。
原来去年办那个案子时林如海捉拿了许多拐子,有一些并不是那个团伙的人,只是零散的拐子,林如海也一并关押了,审问后也救回了许多孩子,英莲就是其中之一。
当时许多孩子因被拐的年岁太久,家乡父母都不记得了,英莲当时虽只五岁,但她是当年元宵佳节之时被拐,不过一两月罢了,倒还说得清家乡父母。
林如海忙命人依言去姑苏查访,甄家之女走失之事已是阊门的新闻,那衙役略一打听,遍寻到了甄士隐家。
此时甄士隐与封氏因思女成疾,正卧病在床,日夜啼哭不止,忽闻此讯,不啻天降福音,连病也不顾了,挣扎着连夜打点行囊赶往金陵,终于见着了英莲,一家得以团圆。
甄士隐夫妻对林如海感恩戴德,病情略好后便携了英莲上门拜谢林如海救命之恩。
甄士隐虽不曾科举,但学识渊博,少有人及,且性情恬淡,不以名利为念,林如海对他极为推崇,二人言谈极为投契。即便后来甄士隐回了姑苏,两人亦有书信往来。谁知后来林如海去了信却许久未见回音,着人打听方知他家出了事。
原来当初夫妻二人欢欢喜喜携着女儿回了家,却发现因葫芦庙的一场大火,一家财物悉数化为乌有。林如海知道后便遣人送了银子过去,并说若有难处只管来金陵,甄士隐婉言拒绝了,原欲到田庄上暂住,偏鼠盗四起,难以安身,又因田庄连年收成不好,甄士隐便将庄田悉数折变,带着妻女去投奔了他岳家。
谁知他岳父封肃虽拿了他的银子帮忙置地,却半哄半赚,只给了些薄田朽屋,甄士隐乃读书人,不惯理事,一二年下来,那剩下的银子便越来越少,封肃见已无银可赚,便日日冷言冷语,明嘲暗讽。
甄士隐已年过半百,前年又因英莲之事而大病了一场,到底伤了元气。此时受此冷语,又见妻子这般年纪了还要日日做针线度日,不免又生心病,身子骨也越发差了。
这日,封肃对着甄士隐讥讽了一通,又与街坊邻舍诉苦,说女婿无能,只一味好吃懒做,倒要自己这个岳父白养着他们一家等语。
甄士隐听了又气又愧,自悔投人不着,连带着妻女受委屈,回房便长吁短叹起来。当初折变田庄的银子所剩无几,这般下去只怕日子越发难过了,思来想去半日,正心思郁结之时,忽接到了林如海的信件,信中说想聘请甄士隐为西宾,教导女儿黛玉。
甄士隐又惊又喜,当下便忙与封氏商议了,两人计议了一回,终于下定了心思。次日便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