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菀惊喜交加之下,正欲上前相认,忽想起当初之事并不为外人所知,自己此时若上前,又怎么解释如何与韩蕙相识的呢?况时隔多年,当时韩蕙又年幼,只怕都不一定记得自己了。
想到此处,紫菀的脚步便顿住了,只站在原地不动,看着韩蕙与诸位姑娘们说笑,正犹疑间,韩蕙似乎心有所感,抬头往紫菀看来,见了紫菀,韩蕙也是一怔,娥眉微蹙,似乎有些疑惑,便笑道:“不知这位姐姐是哪家的千金,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旁边王提督家的姑娘闻言,便笑道:“妹妹又说笑话了,这是赵将军的千金,打小在南边长大的,前些时日方回京的,你自小未出京城,却是在哪里见过?”
韩蕙闻言,目光微微一闪,随即笑道:“虽未见过,我见着姐姐却觉着十分亲切,敢问姐姐芳名?”
紫菀眼眶一热,随即忍住,慢慢道:“我姓赵,名紫菀。”
韩蕙闻言,顿时面色一变,随即猛然走到紫菀面前,细细打量了她半日,越看面色越激动,忽然便握住了紫菀的手,眼圈也渐渐红了起来。众人一怔,不知她这是何缘故,皆面面相觑。
韩蕙却顾不了那么多,紧紧抓着紫菀的手,想说什么却说不出话来,只一个劲的笑,紫菀见状,便知韩蕙没有忘记自己,心中十分喜悦,亦微笑起来。
湘霞见状,实在不解,便拍了拍紫菀的手臂,疑惑道:“姐姐,你们这是怎么了,怎么对着傻笑起来了?”
紫菀与韩蕙方回过神来,紫菀忙平复好心情,笑道:“不知为什么,我见着韩家妹妹只觉亲切得很,好似是许久未见的亲人,一时有些忘形了。”
众人闻言,以为紫菀是想借此奉承韩蕙,皆面色各异起来,以往不是没有人做过这样的事,韩蕙却都不咸不淡的打了回来,当下便有人在心中冷笑了起来,冷眼看待会紫菀如何应对。
谁知韩蕙却仍紧紧抓着紫菀的手,笑道:“我也觉着与紫菀姐姐像是久别重逢的亲人,心中实在欢喜。好姐姐,咱们这么投缘,你不如就认了我做妹妹罢?”
众人皆吃了一惊,要知道韩蕙虽然性子温和,但并不是极易亲近的人,只与几个自小一起长大的姑娘才顽的比较好,没想到一见紫菀就这么亲近,实在稀罕。湘霞却没想那么多,只为紫菀高兴。
之后整整大半日,紫菀与韩蕙皆形影不离,两人久别重逢,只觉心中有说不完的话,怕别人打扰,便索性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坐着一处说话。
叙了久别之情,紫菀方红着眼圈摸了摸韩蕙的小脑袋,笑道:“这么多年没见,蕙儿都长大了,也更好看了。”
韩蕙闻言,想起当年的事,不禁泪珠莹然,靠在了紫菀肩上,哽咽道:“当年一别,我还以为再也见不着姐姐了,幸而老天有眼,让我们姐妹能再次重逢。”
紫菀亦忍不住眼泪,道:“我也没想到有这天,方才一见你,我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呢。怎的当年的小丫头长这么大了?我都差点不敢认了。”
韩蕙闻言,噗嗤一声笑出来,道:“看姐姐说的,好像你没变似的,还说我,方才我也差点没认出你来。”
两人很有默契的都没有提当年不再联络的事,只说些这些年来各自的生活经历,以及如今的现状,不一会儿,初见面的那一丝陌生便也消失不见了。
待到了分别之时,韩蕙仍旧挽着紫菀的手依依不舍,紫菀见状,便轻轻拍了拍韩蕙的手,笑道:“傻丫头,咱们如今都在京里,还怕没有见面的机会吗?咱们两家离得也不远,只要你得空,随时可以到我家来坐坐。”
韩蕙闻言,方慢慢松了手,闷闷不乐道:“那姐姐一定要记着,可别把我忘了。”
紫菀失笑,道:“放心罢,姐姐过两日便下帖子请你来我家顽。”
两人又说了好一会子,方依依惜别,各自去了。
赵家的车轿已经过来接了,紫菀与史鼐夫人及史湘霞道了别,便带着绿云及绣竹上了马车,各自家去。
此时已是酉时了,紫菀因今日高兴,在席上便多吃了两杯酒,初时不觉,这会后劲上来了,只觉脑袋晕乎乎的,便斜倚在引枕上闭目养神。
正昏昏欲睡,忽听一阵马匹嘶鸣声,接着便觉马车一歪,紫菀急忙用手撑住,谁知撞到了桌角,只觉手肘一阵剧痛,不由得一松,整个人便往边上的小木桌上摔去,幸而绣竹与绿云反应快,及时拉住了她,才幸免于难。
好容易坐稳,马车也已停了下来,绣竹与绿云忙掀起紫菀的衣袖,只见手肘处红肿了好大一块,油皮都破了,慢慢渗出血丝来,两人倒抽了一口凉气。
绣竹忙拿了干净的帕子出来给她清理。见紫菀疼的面色都白了,绿云心中又是担心又是焦急,忽听得后面车上跟车的婆子过来问安,越发动了气,便掀了轿帘,对那婆子怒道:“方才到底怎么赶车的,也不小心些,姑娘都受伤了!”
那婆子听说紫菀受了伤,也唬了一跳,忙道:“姑娘恕罪,老奴查问过了,是方才路中央突然窜出一匹马来,赶车的被吓了一跳,这才不小心惊了马。”
绿云闻言,便皱了皱眉,不悦道:“你去问问,看是谁这么大胆子,敢在城中跑马?不知道会伤着人吗?”
紫菀闻言,正欲说话,忽听一个低沉的男声在车外道:“在下陈珩,方才不小心惊了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