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时已经晚了,顾远萧顶着一身寒露,将她摊在面前的书拿起来,好奇地翻开几页,然后露出十分古怪的表情。
“你哪来的这种书?”
“你怎么进来的!”
两人同时开口,又碍着院子里的下人,不敢大声叫喊,然后顾双华才后知后觉,自己偷偷看这么羞耻的书,居然被哥哥千里迢迢翻墙来捉到了,她这是个什么命啊!
于是她捂着脸就往屋里躲,谁知顾远萧长手长腿,轻松地就从窗牖翻进来,捏着那本书在她面前蹲下,故意板着脸道:“你在公主府,每天就看这些书?”
顾双华耳根子都红透了,声音闷闷从手掌里飘出来:“不是每天,只有今日。”
顾远萧现在的心情有些微妙,方才那些画面,他一个大男人看了都觉得受不了,何况是向来乖巧害羞的妹妹,公主竟放任她看这些东西。可另一边,又觉得有些刺激,胸腔像被猫爪抓得发痒,恨不得那些画面早日成真才好。
屋内一片安静,顾双华总算从浓浓的羞耻感里逃脱出来,将手放下质问道:“我们成亲前是不能见面的,你怎能偷偷跑来!”
顾远萧抬眸看她,十分坦然地回道:“想你了。”
顾双华的心立即软下来,这些年以来,除了她被上身的那段时候,他们从未分别过这么长时间。
可她瞥见他手里那本书,立即又警惕起来,十分认真地叮嘱:“你小心被捉到了,公主可不会放过你。”
顾远萧“我看你一眼就走。”
顾双华却不太信,他这么辛苦瞒着守卫跑进来,光是看一眼,实在太不值当。
可这时外面的丫鬟突然来敲门通传,说小少爷魏承珏在院子里等她,说有样东西要交给她。
顾双华立即紧张起来,连忙走到门前打发丫鬟先等着,再转头时,房里哪还有哥哥的身影。
她连忙走到窗前,远远看着哥哥的背影,心中又甜又暖:原来他耗费如此周章,真的只是来看自己一眼。
垂眸往下,满心的柔情蜜意全被毁了:桌上哥给顺走了!
可她没想到那晚会正好被承珏给瞧见,还让他在心里给顾远萧下了个淫贼的定义。
她也没想到,哥哥不光想看她一眼,后来还偷偷来看了许多眼,完全当公主府是自家后院一般,自己开始还为他担心,后来也就惯了,幸好哥哥也算有分寸,每次都是匆匆来匆匆去,只为能看见她的模样,听她轻声细语同他说话,才算慰藉多日的相思。
而关于那本书,她实在不好意思开口,他也再未曾提起过。
到了深秋时节,总算等到他们大婚的日子。
公主初次嫁女,运嫁妆的车浩浩荡荡如长龙一般,给她摆足了排场。
而侯府为了迎娶郡主,也将婚事办得十分盛大,京城百姓如过节一般,哄抢着沿路洒下的铜钱,只感叹长宁侯同公主府联姻就是不一般,这阵仗能赶上皇帝嫁女了。
可真正成婚之人,却被无数道繁琐的礼节给弄的快要虚脱,当顾双华被扶进新房时,腿也软,腰也酸,肚子空空如也,想着这到底是自己的地方,于是将仆妇都赶出门外守着,拿着桌上的蜜饯大口吃起来。
当顾远萧被灌了一轮酒回房时,撞见的就是娇妻将盖头搁在一边大快朵颐的模样,他忍不住低头笑了一声,顾双华一转头,看见哥哥穿着红色吉服,和以往都不同的丰神俊逸,脸不知怎么就红了。
她有些赧然地将盘子放下,然后去拿旁边的盖头,顾远萧走过来将她的手一按,弯腰下来,口中酒气热热扑到她的脸上:“不必遮了,让我好好看看你。”
顾双华被他灼热的目光,看得怯怯往后缩着脖子,清了清喉咙提醒:“哥哥,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顾远萧倒是想装酒后失忆,可又怕吓着她,叹了口气在她身旁坐下,将一对龙凤杯斟满酒,递过去一只,勾起唇角道:“盖头你自己揭了,合卺酒总得要喝吧。”
顾双华红着脸,举起酒杯绕过他的胳膊,将那杯酒饮下,不知为何,心中涌上些奇异的感觉。
从今日起,她便正式成了他的妻子。
手指摩挲着杯沿,许是因为酒意上头,她鼓起勇气对上哥哥始终凝在她身上的目光,问出在她心里盘桓已久的问题。
“我及笄前的那次太后寿辰,在水云楼后,是不是你偷亲的我?”
顾远萧一怔,随即将杯子放下,脸靠在离她极近的地方,手指搭在她的手背上,柔声道:“你觉得是不是?”
顾双华瞪起眼,十分不满地控诉:“我怎么会知道!”
可下一刻,眼睛上突然被他的手掌覆上,倏然的黑暗里,哥哥带着酒气的唇轻轻压上来,如那晚一般的温柔辗转,似倾诉,又似抚慰。
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顾双华被亲的呼吸都快停止,哥哥才总算往后退了些,黑眸沉沉,似笑非笑地问:“现在呢?”
作者有话要说: 甜甜的一章弥补之前的失约,我会努力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