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半马小短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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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起来

我的计划是,躲起来。

躲哪儿好呢?

躲垃圾车里最好。这下好了,谁也找不到我!

垃圾车,有吃有喝,各种蔬菜瓜果……你可以想像:吃剩的水果、馍、烧饼、骨头、肥肉、蛋糕、擦屁股纸……。令人欣喜的是,有烧鸡,有裙子,有鞋袜,有裤子,有mp几。——呆着吧,活到100岁一辈子不出来都可以。松软的垃圾,听上几首mp舒舒服服睡大觉,不怕日晒雨淋下雨刮风。黄发女孩,你,嫩点,休想找到我藏身之地!

嗯,车子怎么动呢,咯吱咯吱车子里面开始压缩,慢慢将垃圾缩小,缩成饼干后,开走。——完喽!动不得,僵尸一样挺在垃圾堆里永垂不朽。

垃圾车上坡下坡绕弯,哼哼开到地方,把车子一翻,将垃圾倒入大沟里滚下去。开走了。很快,上来一帮蒙面人,用大钩子把饼干刨开;幸亏他们,我露脸喘口气。大钩子伸过来,在我身上钩着,把衣服钩走,钩我精光一哄而上,再抢我身上的白肉。我喊哎哎活着呢,他们看弄错人了,眉梢笑弯起来,不理我了,继续用钩子钩东钩西去了。

我往上爬,往坡上爬,一步一滑,爬二步,滑三步,可算爬上公路。这?是哪儿呢?四周的大山,陡峭的悬崖峭壁。一会儿天暗下来了,我裹紧双臂,山风飕飕冷得很。很长时间看见前方忽闪忽闪开过来车子。我招手喊,哎,停车。我痛哭流涕喊,停——车……

车子在我面前刹住,放下玻璃,问,哥呀,光着身子这是往哪儿去呢?

——女儿国。我哭的越发呜呜。

——好嘞!

坐上车,车子悬崖里飞驰而去,路上唱——前进,前进,前进进——待唱累了,向车窗外望去,车灯闪烁的嶙峋怪石的山体,陡峭的山谷上下张着大嘴。忽,车子里现身一女妖声,播报着瘆人的路况——前方500米摔下去,左转,右转,前方100米拉手刹,左转,熄火。——前方300米左转,再左转——刹车——好悬!前方道路施工挖出万米深沟,请重新规划线路……

停下车,载我的哥儿们回头说:女儿国到——。

我下车。哥儿们从车窗里扔出他的夹克给我。拜拜。

外面黑压压一片,况且前方有一大沟,怎么走?

山野遇险记

因此,我必须重新规划线路。

我望那哥儿们倒车返回原路走成黑影后,去女儿国的希望是万万没有了,再说那里有水瓶拾没有也未可知。所以我爬到山上乱走,深入丛林里披星戴月去了。乱树丛中没走多远,一狗熊闻到我身上的肉味,追过来在我臀肉上狂闻。我拍拍狗熊头,指着前方说,去吧,去吧。狗熊扭屁股不好意思地往黑黢黢的树影里走了。其实,狗熊扭屁股要走的瞬间,我已瘫软在树林的蘑菇上。

等我醒来,天已大亮,不知谁这么讨厌,又把我扔回公路上。不会是狗熊吧?

公路疙疙瘩瘩的,不是原国道公路那么整端了,歪歪扭扭通往乡镇去的羊肠小道。

嘟嘟嘟——,有拖拉机开过来,拖拉机在我面前停下,奇怪我在这里愣着干嘛?我笑傻没回答他的疑问。拖拉机后面车斗坐着他婆娘还有两个女孩。俩女孩有中学那么大了,长得一样,正把脸扭向一边抿嘴笑呢。车斗里的婆娘快笑死了问我,弟呀,你穿夹克不穿裤子冷不冷。我哼哼唧唧,上牙打下牙看我腿一夜间在山里冻得铁青铁青。这时,开拖拉机的哥哥紧急脱下他的裤子给我穿上,自己只剩个大裤衩子在那里说,快上车吧兄弟,你俩妹妹要赶镇中学去。

我坐上拖拉机,嘟嘟嘟往镇中学开去了。山边的绿树深沟,牛羊水草影影绰绰一闪而过。我头一回这么兜风。送俩妹妹上学后,哥哥将拖拉机开往集市上停下,买回豆腐脑给我吃,补补我缺弦的脑子。卖豆脑的伙计死盯着哥哥花裤衩子说,晚上跟婆娘干忘穿裤子么?车斗坐的哥哥婆娘听见了,也就是后来我叫嫂子的,笑成朵花弯下腰去。

吃完豆腐脑匆匆上路,按原路线返回,一路弯曲疙瘩颠簸直到中午方才在山腰上见到一户别墅的农家。此时我裤裆颠疼的要命,比草原光屁屁骑马颠疼的程度差不多。站山腰上望远瞭去,黄澄澄的油菜,还有金光银闪的水田;呼吸里弥漫着油菜的花香,以及绿叶吐蕊的春气。我的垃圾肺,不习惯这种气味,开始酒精过敏起来,喝醉了一样慢慢晕倒在地。嫂子抱起我急呼,弟弟呀怎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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