骚起东南第一回赵官家大造万岁山 朱贼子广征花石纲  反江南全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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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这时,展信业已迈步入院。石庆认得这些泼皮却不认识展信,见其模样就知来者不善,喝道:“呔,这班野杂种,何敢来爷爷门上寻衅闹事,不想活了吗?”朱勔指指石庆,对展信道:“展爷,就这小子。他便是什么‘一声雷’,叫石庆的。”展信“哼”了一声,道:“知道了,瞧好吧。”上前两步,叫问:“嗳,这小子,你便是石庆?”石庆打量了他两眼,道:“不错,正是你石爷爷。你是哪个?报上名来。”展信道:“怎么,连老子也不认得?听说过‘赛张飞’没?就是俺。”石庆听了,摇了摇头,道:“什么?‘赛张飞’?从未有耳闻,是打哪一旮旯冒出来的,来爷爷家做甚?是想交朋友,请你吃酒;倘若是打架,定管吃一顿拳头,让你爬着出去。”展信闻言,恼怒道:“这厮好无礼,敢小觑魔家。今个俺来,专是会你‘一声雷’的,让你知道一回‘赛张飞’的厉害。”石庆道:“爷倒要领教一二,看你何以敢称‘赛张飞’,请。”展信道:“那你就吃我三百拳。”话不投机,当场交手。

展信先发制人,向石庆扑面打来一拳。看石庆以左小臂格架,另将右拳往展信腋下便钻。“赛张飞”急忙闪步拧身躲了。二人拳脚齐飞,你来我往,打到一处。十余回合,忽然两人四臂相绞,较开了力气。互不相让,谁也难扳倒谁。石庆心中发急,暗道:“这厮果真难对付,不能和他这般僵持下去。他们人多,倘若上前来乘机助臂相帮,我准吃亏。”急中生智,退一步,屈膝坐臀,双臂向下用力,似乎要拽动对方。展信忙坠身沉体,行力回扯与抗衡。不想中了计算,人家是虚招。石庆猛然借敌力而顺势相送,致使展信脚下失根,闪了一下子,整身力气瞬时松泄。石庆乘而对胸贴靠,双臂捆住敌腰。继接运用牛羊抵角的路数,将前额照展信面上一记磕撞。展信怪叫一声,鼻梁骨已经碎了,血流如注。小子哪里受得了,但欲脱身已不容他。石庆两臂一摇,“赛张飞”摔于地。石庆就势上胯骑之,抡拳暴捶如雨泻,打得这厮七死八死,动弹不了了,方才罢手。朱勔及一班坏种见势不好,赶紧抬了展信逃之夭夭。石庆望着他们那灰溜溜的样子,“哈哈”大笑。

朱家父子白搭了一桌酒席,还得再赔上些药钱给展信医伤,气憋难消。有个小痞子出了个主意,要给石庆的家放把火,烧他一干二净。他们什么事也敢干出来。朱家父子认为道道儿不错,于是便约了好几名兄弟,不知打哪儿拿人几束谷秸,齐于夜里来石庆家放火。可是还没等得手,也就刚刚打着火镰,即遭某人发觉,一声大喊:“有贼,捉呀。”不单石庆,左邻右舍好多人都出来了,将这班坏种全逮住了,捶打了一顿,然后扭送至官家问罪。

平江府知府是新上任没多少日子的刘澜刘荣海老大人,为人清正廉明,刚直不阿,是个好官。未达苏州城之前,便闻这里治安极差极乱,即想收拾几个最为霸道的坏种,以慑其他。朱沖父子的名字在他这儿挂了号,正愁没借口严加惩治呢,现在却来了。刚好下面呈上有一叠卷宗,其中一份便是有关朱沖、朱勔的这次犯案。朱家父子为害地方,到官府状告他们的苦主不在少数。他父子也是衙门的“常客”,官家见惯不惯,也没辙。更甚他父子与衙门里的一些人称兄道弟,有人情来往,平时酒肉喂着,请想,能真正得到处罚吗?以往,这父子犯案,得官府受理,不过受训诫一番罢了,多不了了之。即便严重一些,只要不是杀人戮命,太过出格,最后也顶多打上几板子,关上两天,不痛不痒,根本起不到震慑作用。过后,这父子依旧我行我素,恶习不改。常了,官家懒得理,苦主感到告与不告无什两样,所以受了欺负也只能忍气吞声。然今昔朱家父子却再无那么幸运,碰到了铁面判官。刘公到任之后,严命下头,对于朱沖、朱勔等几个臭名昭著的人物,一旦有不轨行举并经查实,重惩不贷。绝不能象从前那样草率,轻而纵之。但有包庇恶人,敷衍办案,也将例行处治。故此,下边对此不敢不加以重视。朱家父子虽曾得到衙门里关系的告诫,以教收敛非行,但却由于他们平素张狂惯了,并没把此当一回事。

蓄谋报复,企图纵火石家一案,因于证据确凿,人犯也供认不讳,刘公亲自批示,将朱沖父子各鞭背一百,几个帮凶也均杖刑二十。一班坏种个个被打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淋,痛号不止,苦罪难熬。朱沖父子更是死去活来。刑毕,朱沖父子还被判令写下了保证日后再不重犯前过的文字后,方释放家里。容等养伤半月,逐出苏州城,不许复踏入一步。倘若父子于平江府辖地内再有不端,一经查证,定予重判而不饶。

朱沖带着老婆和儿子,如丧家之犬,被赶出了苏州城。时下无有片瓦,又哪里可容身?想到城外还有几个关系挺不错的朋友,父子上门求助。可是人见之已落到这步田地,又本是赖皮,一旦留下他们来,怕是从此粘在身上褪不去,吃着自己,白养着。哪里敢纳,象打发要饭的一样,扔给两三个小钱,便闭紧大门,再不作理会。惹得朱家人谩骂一通。只是如今落魄,自不敢充强打进门去,恐被拿了再去见官,也只好忍下了这口怨气,知道了什么叫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好在还有一个肯发善心的朋友,叫高可能,因其体胖,人别呼之“高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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