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邦边走边问,才知这上吊的人叫张牛子,住在一个张家村。吴邦笑道:“听你的名‘张牛子’,挺唬人的,可看你的样子,哪有牛那块头?倒像吃剩的鱼骨头。”张牛子强笑了笑,道:“大爷,您别笑我,这都是家里太穷,吃不饱饭,才落到这副枯瘦模样。不过这膘是再也掉不了了,干有骨头。”原他祖祖辈辈是下庄稼地的穷苦人,但是并没有自家的地,要种粮就得租别人的。这类人群被称作佃农。到张牛子这一辈便更惨了,其人懒惰,不肯面朝黄土背朝天。不爱种田,有别的本事也行,可他百嘛不是,只能在合适时给人打一点零工,养家糊口。混得姥姥不亲,舅舅不爱,吃老人白眼,听浑家唠叨抱怨。最近老婆饿极了,吵吵要带孩子改嫁。吴邦听了,道:“这便怪你不争气,至少能想法多挣来钱,也才是根本。不如此还想富家?你穷是自个儿找的。”两人边说边走,不一会儿便进了镇子。
这镇子不算小,千户人家不止。街道宽阔,房屋密排。二人走在大街上,寻那两个抢张牛子钱的无赖。转了挺长时间,张牛子忽然用手一捅吴邦,道:“大爷,您瞅,他们在那儿呢。”指给吴邦看。吴邦顺其所指方向来观,见有两个小子从一个小酒馆里走了出来,似乎喝醉了,摇摇晃晃,嘴里还哼着小曲。吴邦问张牛子:“是他俩吗?一个高瘦,一个矮胖?”张牛子道:“对,就他两个,认不错。发先头我由当铺了当了钱出来,一时高兴,也没把钱就时揣起来,而是在手心里上下颠着。不想让两个无赖看见了,走过来说‘借’钱用。我知道,说‘借’好听,其实是白使,永远也没个还,当然不肯予了。俩小子恼了,道我一句‘不识相’,就再不说二话,用拳头把我枭倒,夺了钱就去。走出十来步,我亲眼见他俩另从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手里抢了两个钱呢。那孩子哭叫是妈妈与他打醋和买烧饼的钱。上去要,反挨了那胖子一记扇耳光,倒地上。你说多欺负人,讲理不?眼里有王法没?光天化日便这般强横,明抢明夺,比匪寇不差。”吴邦道:“这两个坏种,太损了点,亏不亏心?连小孩子也欺。你瞧我怎样收拾他俩。”说着话呢,那俩小子已向这边走了过来。吴邦迎上去,挡了他俩的道,道:“我的两个儿,孝敬你老爹两个钱儿使唤使唤。”那两个小子愣了一下,将吴邦上下打量一番,见是条身长胳膊粗的大汉。但他俩向来横惯了,并不在乎对方谁人。一个骂道:“哪来的鸟,叫唤什么?向我们讨钱?老子向来是拿别人的钱使的。七街八巷一个镇,俺们哥俩有一半话说了算,几个敢不服?你小子倒会找便宜事,找老子头上来拔毛,还出言不恭,道什么‘儿’呀、‘爹’的。哪个是你儿子?你又是谁的爹?看你是找挨揍。”那一个也骂了两句,更是难听。两个无赖挽袖子要对吴邦动粗。吴邦早为之言激怒了,道言:“你两个何种鸟?敢在大爷面前称老子,吃打的是你们。”先发一拳捣过去,那高个子的无赖怪叫一声,捂着脸摔在地上。吴邦又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