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杜老全被李飞龙一枪刺在右胸,幸好这一枪斜着来的,虽深入肉里,但伤及内腔尚浅,否则他这条老命登时就完了。李飞龙抖臂一挑,老爷子胸上翻起红肉,一道深深的血槽,大叫一声,折下马去。李飞龙正要取杜老全的性命,不防备一骑扑至,马上之人乃是“钻云鹞”杜伦,将左手锏砸将下来。李飞龙闻恶风扑脑,道个“不好”,将马一蹿,却慢了半拍。人是躲开了,但来锏的梢端落扫到他的坐马的后鞧上。斜蹭这一下也是不轻,马儿受不住,一声长嘶,连蹿带蹦,险些将李飞龙颠下去。一溜烟蹚出条通道,飞驰而去。杜伦大呼:“李飞龙受伤跑了,李飞龙败了。”有就近几个喽啰也叫嚷:“李都监受伤跑了,官兵弟兄们快逃呀,迟了可就没命了。”官兵不知真假,纷纷退走。寨里人奋起进击,最终将官兵逐出了寨子。
李飞龙跑到了青山镇,方才停住。功亏一篑,心中懊恼不已。聚拢人马,就地驻扎,传来本方乡户(即乡长)、里正,交代他们供应军需。李飞龙暂时还没有任何打算。次日午后时分,由于没事,兵马多在困睡,突然营地大乱。有人嚷叫:“不好了,有个女贼好厉害,踹营来了。快躲。”李飞龙一惊,急忙来看,却见不远处一名绿衣女子骑着白马,抡开一口大刀砍杀着官兵,还连声叫着:“狗子李飞龙,你在哪里?速些出来,姑奶奶要摘取你的脑袋。”李飞龙认出她是杜老全的丫头杜玉娥,大怒,飞身上马,拈双枪来取。
杜玉娥是怎么来的呢?因为老父亲受了重伤,失血过多,面色十分难看,恐怕有生命危险。杜玉娥非常恼怒,发誓找李飞龙算账,取其首级,为爹爹报这一枪之仇。探得官兵临时驻扎在青山镇西南角,立了个小营。杜玉娥要求陆行儿、杜伦和她同去寻仇,可那二位反劝她不要冒险,气得杜玉娥骂他俩胆小,转而又找汪宗敏。汪宗敏一为得功劳弥补前错,二为讨好“绿牡丹”,不仅不加以阻拦,还夸杜玉娥女中丈夫,好气概,有胆魄,借而反行贬低陆行儿,言之怯弱。二人只带了五十骑(山上也就这点骑兵),下山奔来青山镇,突发制敌。
杜玉娥遇到了李飞龙,正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抡刀就剁。李飞龙接架相还。但是“绿牡丹”却非是李飞龙的对手,想杀过人家有心无力,被李都监挥击一枪杆抽到右臂上。“哎呀”一声痛叫,整条胳膊都酥麻了,杜玉娥拨马就想走。李飞龙岂容其去,快马赶上,轻舒猿臂,见“绿牡丹”杜玉娥走马活擒。那位“赛哪吒”汪宗敏见之大骇,急忙撇了与之交战的冯阿宝,来救“绿牡丹”。却不知被哪个坏种投来一枪,中马屁股。那马儿一声痛鸣,落荒而去。山寨五十来号马兵折了近乎三十名,余者也夺路逃窜。李飞龙逮住了杜玉娥,心生诡端,下令回归湖州城。那里兵多将众有依托,天时地利人和全占着。手中有个“绿牡丹”,还怕引不去你一众山贼?虎离高山,那就短了七分气势。你只要来,就遭一网打尽。
转道汪宗敏逃回了山上,随行折去多数,而且把小姐失陷敌营之中,怎么好?没办法,不敢瞒,来向老寨主杜老全请罪。杜老全一听,“什么?玉娥落到李飞龙手里了?还能得好吗?哎呀。”大叫一声,背过气去。众人忙施救。老半天,“铁山鹰”才醒转过来,道:“尽快救玉娥回来。”陆行儿、杜伦也急了眼,与汪宗敏带了一部分喽啰,往青山镇来救人。可是到了地儿,扑了个空,李飞龙已经走了。汪宗敏道:“可调全山人马,湖州城去抢人,与李飞龙拼一场。”杜伦道:“湖州城对我来说,是险地,不可贸然进击。再说,山寨兵力极其有限,拿来攻打湖州城,不是以卵击石吗?不为明智,不可取也。须好好计较,盲动不得。”陆行儿想了想,道:“只有……,往虎穴走一遭了。”
杜伦与陆行儿来到了了湖州城,想要进去。但天都黑了,城门已然关闭(其实在李飞龙回来那会儿即下了命令,教提早关城门,不再让人随便外出,尽管还差着有些时候)。二人找那哨防不关注的地方,乘夜色,借助飞抓百炼索,攀上城头,潜入城中。都监府在哪儿不用打听,早就知道,但见这里戒备森严,巡逻兵往来,不是那么容易进去的。但难不住他俩。相去都监府的一段距离内,先绕转了一圈,熟悉了一下周围的地形,计划好进退。之后,二人避着巡兵,借轻功潜入了都监府。府内亦有巡丁,处处须加小心。摸着个人,问道:“李飞龙可在府里?”那人道:“去知州衙门论议公事未归。”又问他:“可曾见李飞龙带了一个绿衣女子进府?”那人道:“看到过,现正在都监老爷的书房之中。”杜、陆二人逼其带路,来到了李飞龙的书房。这书房之中置有卧榻,有时看书累了,李飞龙便在此休息。这里有四名守卫。陆行儿将带路之人先宰了,然后同杜伦一起施行突袭手段,将一班守卫干净利索地干倒在地,基本未扬声息。陆行儿外头守护望风,杜伦则撞进房中。杜玉娥被五花大绑丢在床上,嘴里堵着布。杜伦上前给她解开了绳索,拿去口中的布,问道:“妹妹,可曾受到那李贼的欺负?”杜玉娥道:“狗贼正要非礼,却有知州衙门来人传召,去了。”“那就好,”杜伦说完,一拉妹子,道个“走”,出了房门。陆行儿捡起了一名守卫的兵刃递给了杜玉娥。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