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县尉带上了一百余名差兵,由罗禹在头前引着道儿,直奔花山庄。到了庄子上,径直至于吕师囊的家宅门口。马县尉命都头韩四带一些人去堵后头,自己率其他人等入前门,打倒门人,闯将进去。马县尉大叫:“吕师囊,速些出来。”吕师囊闻得,大惊失色,心说:“真应了罗禹的话了,公人前来拿我,好是快。先瞧瞧,再做道理。”取了金背七星宝刀,往身后一背,到了庭院当中。果然见到一大帮子的公人戳在眼前,为首的正是县尉马霁云,认得。吕师囊镇定了一下,装出笑脸,道:“我当是谁,却原来是县尉相公大驾光临敝处,有失远迎,恕罪,恕罪。但不知有何见教?”马霁云冷笑道:“吕师囊,你是一个聪明人,还不清楚我们来是干什么的吗?你背叛朝廷,图谋造反,遁甲山藏兵,暗地筹粮。若非本官查将出来,你就发事成祸了,将成为第二个方腊。速速束手就缚,到衙门里吃罪。”吕师囊面露惊讶,道:“县尉大人,您这话从哪说来的?小人可是一个安善良民,且身为里正,可为官家出了不少的力。再者偌大的家业,不愁吃喝,放着清福日子不过,造那反又为了什么?小人也没那个胆量,更无那个能力哟。您别诬陷于我,问罪得拿出证据来。”“哈……”马霁云大笑,道:“吕师囊,你很会狡辩,可惜一点作用不起。想要证据吗?亮出来,能够惊倒你,教尔心服口服。”一抬手,“黄面虎”罗禹由其身后转了出来。马霁云身高块大,罗禹瘦小,所以后头一呆,吕师囊开始并没有注意到。罗禹前走两步,冲吕师囊一乐,道:“吕大哥,还认识小弟吗?”“呀,”吕师囊一瞅,这不是一早才送出门的罗禹吗?却怎么与公差混在一起?不由倒退了两步,脸色大变,用手指着罗禹,“你,你是县衙门派出的暗探、细作。”罗禹“嘿嘿,哼哼”了几声,道:“吕师囊,说对了。实话对你来讲,某是马县尉的同门师兄弟,奉了他的差派而来赚你。我对你所说的一切都是假的。我也没晕死,那是装的。就是为了探你的口风,证实一下你是否怀有反心异志,又在搞什么阴谋。果然,你勃勃野心。不用审问,你就把实底都‘招’给我了,还与了我一张‘供词’,就是介绍我到遁甲山的那封书信。某已经将它交给了县尉大人了。事到如此,你还有什么说辞?还能抵赖过去吗?乖乖受缚吧。”闻听此言,只气得吕师囊面色铁青,大骂道:“好狗子,你原来是这样一等的奸恶。是俺瞎了眼,还认你做兄弟呢,并错用了好心,真真恼杀人也。某饶不了你。”背后把刀掣出,箭步向前,举刀照罗禹的脖项就斩。罗禹急忙撤步吞身来避,腰里拔刀,同吕师囊相斗。听得“仓”的一声,其手上普通的刀怎当宝刀之锐利,一交之下,断为两截。小子一惊刹那,吃吕师囊斜劈一刀,身子两分,死在地上。马县尉见状,大怒,叫道:“吕师囊,你想拒捕?劫数临身,凶也没有用。”冲底下吩咐:“拿下这厮。”随着这一声令下,一众公人围扑上来,欲要捉拿吕师囊。吕师囊一看事情至于这般地步,没什么可犹豫与选择的,豁出去了,一个字——“拼”。七星宝刀挥舞开来,上下翻飞,械、碰上折,人挨上伤。又有家丁庄客闻讯,各执器械来助吕师囊,与公人展开了混战。吕师囊杀开了一条通道,跃到了马霁云的跟前,喝道:“狗贼,胆敢算计魔家,尔死期到了,纳命则个。”一刀劈顶。马县尉闪得,反还一刀剁来。吕师囊将身一侧,撩起一刀,马县尉的单刀断了头。马县尉大骇,抽身就窜。能跑得了吗?某人一声大喝:“哪里去?”挡在前面。马县尉还没及反应,便被一刀致命。杀他者,好汉华宾。这华宾外头打探方腊造反的消息,有些日子了,今儿回来,要向吕师囊陈述所见所闻呢,赶上这档子事情,手刃马县尉。当头的一死,一班公人吓破了胆子,纷纷弃阵,夺路逃遁。吕师囊把家里收拾了一下,用车子拉上重要的东西,上了遁甲山。
吕师囊阴谋造反,且杀差拒捕,犯下血案,官府岂能不问,岂能放过他?台州兵马都监如今是“玉罔象”商鹤鸣。绰号不是他自己取的,而是外人背地这么称之。罔(魍)象是什么呢?魍魉一类的鬼怪精魔,好作祟祸害人。冠之以“罔象”之名,喻之恶也,不是东西。实际也的确如此。商鹤鸣这厮生相上半分似人,半分像鬼,心性又阴狠。惯以变着法子收拾同自己不相对付,甚至是看着不顺眼的人,(实则人也未必招惹到他)直到得偿所愿为止。加一个“玉”字,因于这厮肤色很白之外,又喜白色,胯下白龙追风驹,手使楮白亮银枪,连缨子都赛雪一样,还擅用一根四棱银装锏。穿的更不消说,银盔银甲,素罗袍。尽管“玉罔象”这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