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渴,最切实的方法就是恢复米粮供应。
姑子也是普通人,不是只有青灯古佛,经阁檀香。
晌午,静慈去了菜圃,商昭正在菜园里干的热火朝天。
“昭儿,你在种什么?”
“阿弥陀佛哒,是红药。”
静慈捻起一粒种子:“是红药不错。种来何用?”
“听张老爹说,红药可以治跌打肿疼。”
“使用时,如何保证安全?”
“……这个,还没想呢。”
“没事。”静慈的声音温温和和的,“昭儿有心了。且不说当做药用,用来观赏也是够的。”
静慈心热外冷,平日显得无欲无求。
这么温和的声音,商昭三年来头次听见。
她有些愣愣的,仰头就问,“师傅,红药还能观赏?”
“红药也为花,为何不能?红药年年,知为谁生。虽是美,却也过于凄婉。”
“……昭儿不懂。”
“你还小。”静慈轻挽袖口,用铲子将土碚上,拿瓢浇水,“师傅并不希望你懂这些。”
商昭帮忙:“师傅,我还是不懂。”
“傻孩子。”
静慈不再说话。
温润晨曦照在静慈的眉目上,透出悠然娴静来。
商昭眼底露出由衷的濡沐,“师傅……”
“嗯?”
“师傅……”
“怎么了?”
“没事,就是想喊喊您。”女孩轻轻的笑了。
“明日要去府里,陪师傅一起去吧。”
“嗯,好。”
细薄的沙尘里,青绿园圃,风中有柳絮飘摇,宛若一副描摹的画。
第二日,商昭起了大早。
“师傅,昭儿来了。”
“进来吧。”
“嗯。”
静慈戴着僧帽,一身灰色海清,长袍及踝,腕间挂着菩提持珠,修长的身子有几分清弱。商昭的袍脚绣着几枚暗白色的杏花。
商昭递上三本佛经:“师傅,经文抄好了。”
静慈接过,放在了桌边:“可有记住些什么?”
“……没有。”半吊子沙弥尼已经当了三年,但她就是个阿斗,扶不上墙,别看一本儿正经的说要剃度,其实根本没兴趣。
“师傅也不指望你记住,走吧。”
“哎。”
穿过庭院,惠行打着呵欠从屋里出来,连忙抬手:“阿弥陀佛,见过师傅。”
“嗯。”
商昭:“师傅,去多久?明天能回来吗?”
“得去半月左右。”
“那么久?”商昭惊诧,看向惠行,“师姐,麻烦你帮我照顾红药。”
“好。”惠行爽快答应。
“红药喜光,受不得潮。浇水后别让水积在那,不然种子可能会烂掉的。”
“有师姐你还不放心?”
“放心。”商昭笑了。
静慈嘱咐惠行,“庵里事务靠你打理了。夜了,注意闭门。”
惠行:“阿弥陀佛,徒儿知道。”
庸城府衙在城中,兜兜转转到了下午才到。
府衙关了门。
她们在附近客栈住下了。
夜里。
静慈站在窗边,咸湿的海风迎面而来。宽阔辽远的海面上,是战船,旗帜在招展。
检阅在几日后。
甲板上灯火通明,工匠在做最后检查。城墙上,站着严阵以待的官兵。庸城的巡逻愈发的严谨,今日入城时,她们也被盘查了许久。
“嗯,阿弥陀佛哒……”
女孩在说梦话。
静慈关了窗子,坐到床边,为她捏了捏被角,
看着女孩柔净的面容,静慈想起三年前。几个月的舟车劳顿而来,慈悲庵已临近深秋。
女孩眼睛哭的血红。
静慈将女孩抱进去,亲自为她梳洗打扮。
包袱里是她娘亲自缝的衣裙,可没料到……女孩死活不穿,她也不说话,只是哭。
穿上尼袍的女孩才陡然安静了下来。后来,女孩吃的越来越少,甚至有次饿晕在了房里。
别看她平日没心没肺,心思却比谁都敏感。她以为她娘亲不要她了,所以不闹腾,但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哀伤,让人剜心的疼。
眼见事态严重,静慈狠心道:“昭儿,你母亲和我是旧友,但情分终归是情分。你若再这样,我也会把你送走。”
女孩慌了。
第一次嘶声裂肺地哭了出来,央求静慈师傅不要送她走。
当晚,女孩拜了静慈为师。
后来,她恢复了笑容,也适应了庵里清苦的生活。可除了静慈,没人知道那个故作坚强的女孩,却比任何时候都害怕被人抛弃。
“昭儿,你就那么害怕被师傅送走?”静慈回想那夜女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