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得含蓄,话里意思,不过是想问路晓要不要出去避风头。
被媒体在后面追赶的滋味可不好受,你动动手指都能被说出个天。
“有几年了。”路晓明白林青用意,但她不打算逃避,况且,她同家里早就断了联系,这么多年漂泊市也没人找过她。
那个家不需要她,她也不会低头。
“再怎么说家里肯定也想见到你,不然趁这个机会回去,就当散散心好了。”
“他们不会这么想的,林青,以前我跟你说过,我是被赶出家门的。”路晓说得云淡风轻,“所以,现在更不可能因为受到伤害就有回去的念头。”
“对了,有件事恐怕我得告诉你,你有个准备。”林青盯着被静音的电视播出的画面,她头一回不爽高清画质,否则不会蓦地想起那件事。
屏幕上,今早最新流入媒体镜头的画面里,不是是否巧合,给莫筱夕腕部来了个特写,那款情侣手表扣在了她的手腕。
路晓若再不知情,谁都不能保证会不会落入莫筱夕圈套。才多久就被摆了一道,这回是连凌安南都算计进去了。
路晓仔细听着林青描述,表情没多大变化。
凌安南方才离开厨房,别的没听清,那句受到伤害却是听得一清二楚。他回卧室换件衬衣,再走到客厅时路晓已经挂了电话。
“跟谁诉苦呢?”他自然坐在她旁边伸手去搂,路晓放下手机,似是没有推拒的意思。
“林青。”她面色如常,说话时没有看他。
凌安南这才稍微松口气,至少还愿意搭理。他正色,面露严肃:“这事我会好好处理。”
“怎么处理?”路晓把剩下的小半杯燕麦放在茶几上,侧开的身子恰好脱离男人贴着腰线的掌心。
凌安南潭底稍沉,又贴上去搂得更紧,怎么着都行,他就见不得她有推开他的意图。哪怕是他理亏,也要把她这种心思扼杀的萌芽中。
必须彻底铲除。
路晓不知道他的心思,只想着他口中的办法无非是威逼利诱封住媒体的口,可一次两次就算了,还能回回都用这个法子?
他们之间亟待解决的也不是这些媒体的围追堵截,根源还在那个不可能被漠视的未婚妻身上。
路晓见他一时沉默,去收拾下准备上班,刚要推开门被凌安南拉住,男人把她强行拉回客厅扔在沙发里。
“胆子大到天上,这种时候你还敢出去?”
“怎么不敢。”
“别去了,今天请假。”凌安南掏出手机,才意识到已经屏蔽掉所有能联络到他的方式,从昨晚开始手机就处于关机状态,他露出犹豫,手机在掌心转动一圈后又改口,“不,这周都请假,就在家呆着。”
公关已经照他意思处理,晚些时候也得把公司的事交代下去,这几天谁都别想来烦他,只有路晓不离开他的视线,他才能真正安下心。
“不可能。”路晓扬声,直接回绝,竟是口吻坚定无比,“你是想让我藏在这里,继续当第三者是吗?”
这句话的锋利,是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脱口而出的话无法撤回。
“什么第三者。”凌安南眉峰隆起,点支烟,滤嘴刚碰到薄唇就被按进烟灰缸掐灭,他搭起条腿不免烦躁,“别人抽风也就罢了,怎么你也这么作践自己,以后别再说这种话。”
“我只是说出事实。”路晓看着烟消失在空气中,如同抓不住的云雾。
似乎还有什么,也是无论如何伸出手也无法抓住。
她的目光跟随着渐渐散去的烟雾有些涣散,男人的声音把她拉回:“事实?”他沉着嗓音重复几遍,完全看不出哪里是事实,只当是路晓气话,“我知道你难受,你放心,这一次,不出三天,莫筱夕这个人这辈子都不会再跟我扯上关系。”
男人的桃花眼里折射出一种涔人的阴寒,路晓恰好同他视线交错,没有捕捉到。
她不做出回应,凌安南扼住她手腕,陡然低沉的嗓音透着股无法言明的苦楚和谨慎试探:“你,是不是不相信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