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丛守了会儿,有人喊他上楼,他刚离开不久林青也起身走了。
林青把外套留在长廊,在夜色中走出军区医院,她没有开车,身上又没钱,就沿着马路慢慢往前走。
路灯下人影绰绰,一辆车不知何时跟在了她的身后。
林青没有回头,车轮碾压过路面,寂静的夜里这种细碎声听得格外清晰。
可她偏偏就是不曾留意。
对面车道有车驶来,远光灯重重叠叠,林青伸手遮挡眼帘,强光消失后,她继续往前走,却发现那辆车调转车头开到了她旁边。
任娇放下车窗,看到她面露惊讶:“林青,真的是你。”
这么晚还能街上遇见,任娇原本就觉得不同寻常,又见林青失魂落魄的。
她联想到前两天看到的新闻,林青转过头,任娇在心里倒吸口气:“你脸怎么了?”
林青弯了弯嘴角,不在意地摆摆手:“没事,不早了,你快回家吧。”
任娇看眼夜色,直接把车门打开:“我送你。”
林青想了想,她身无分文,这么走回去也不是办法,于是她点头后坐上了车,直到关闭车门也没朝后面看去过一眼。
任娇似乎注意到有车尾随,她看下后视镜,又侧目看向林青,别人的家事不好多嘴,最终也没说什么。
到了双溪花园,林青道声谢便下了车,任娇也不会说什么安慰的话,看着林青上楼后就离开了小区。
出了小区门口,她找回家的方向时,似乎又看到那辆刚才尾随的车。
只可惜夜色如墨,她瞥了眼并未看清车内的人。
在路上绕了远,回到家已经超过十二点了。任娇打开冰箱取了酸奶,她仰头喝了口,关上门见管家正盯着她。
“果果又闹人了?”任娇随口问道,喝着酸奶往外走。
管家站在原地:“少奶奶,您应该多花些时间在少爷身上。”
任娇跟听了个笑话似的。
她回头看眼管家,也看不出有何不同,搞不清也不想多问,她轻蹙眉尖径自上了楼。
戴泽坐在卧室沙发内,双手不停敲击键盘,听到推门声,他立刻从手提前抬头:“这么晚你去哪儿了?”
任娇把包丢在茶几上,脱去外套挂进衣柜:“找工作。”
“三更半夜的你去哪儿找工作?”
“不用你管。”
见她这么不温不火的,戴泽心情也好不到哪儿去,他眼神稍沉:“你找工作,是不打算照顾果果了?”
“我不会丢下果果不管的。”任娇不知怎么,没来由就想发火,她不假思索开了口,“你有时间,多去关心关心别人吧。”
“你胡说什么?”戴泽啪地把手提拍合。
“我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
“你受什么刺激了吧?”
戴泽眉头紧蹙,他是越来越看不懂她了,以前,他还没提一下林青,她就能难受好几天,可现在连让他出去找别的女人这话都能说得出口。
怪不得说女人善变。
任娇想到林青红肿的脸,同样是女人,不管哪方面来说都会有恻隐之心。
更何况,她知道戴泽对林青的感情,戴泽放到心里爱得不能放手的女人,恐怕手指头都舍不得动一下,在别人那儿竟被毫不怜惜地扇了脸。
她难受,不是因为对林青有多关心,而是心疼戴泽。
实在太心疼。
戴泽见她沉着脸不吭声,又追问一遍,任娇索性说的直截了当:“你又不是没看新闻,慕军长住院早就传遍了,我刚才路上遇见林青,你猜我看到什么?她脸都被打肿了!”
戴泽神色微变:“谁打的?”
“我没有问,并不知道。可她是军长夫人,你说,谁敢对她动手?”
任娇的胸口猛地起伏了几下,说完直接推门进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