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问题吗?”男人点了支烟,深吸一口,白色烟雾自薄唇吐出,尼古丁的味道弥散在空气里,越发令人警醒。
男人叠起腿,坐在雕纹白漆的椅子,几位长辈相互递个眼色,事到如今,他们自然也不在坚持。
长辈们也不矫情,纷纷拿起酒杯给沈玉荷赔罪,他们干了杯便起身离开,其他人见状,也相继告辞,临走前将手边的白酒一饮而尽。
这顿鸿门宴,酒也别样苦涩难咽。而他们对于许黎心是头也不回,眼也不看。
最后一人离开时慕离点了点头,他将指间的烟在烟灰缸内按灭,示意管家将满桌酒席收了。
林青给沈玉荷盛了碗汤,她尝了口,味道鲜美,口腔内淡淡的香气回味无穷。一勺汤咽下,林青心里却说不出的滋味。
男人无视许黎心发白的脸色:“送客。”
深夜,林青在楼下陪沈玉荷看会儿电视,今天沈玉荷睡得早,她也抱着橙橙提早回到房间。
刚把橙橙放进浴缸,管家敲了门,慕离让林青呆在浴室,他自己去开。
“少爷,许小姐来了,人就在楼下。”
“跟她说,她妈已经走了。”
“她不是为这个来的。”管家露出些为难的神色,“她想和少奶奶见一面。”
男人打发道:“就说睡了。”
林青擦干双手,关掉花洒的热水后走出浴室,男人正要关门,她身影就撞入了眼帘。
“怎么了?”
“回去洗澡。”
慕离推着她肩往回走,没走两步,门又响了。
“少爷,我们没拦住,许小姐她上来了。”
男人头疼不已,橙橙光着小脚丫蹬蹬跑出浴室,浑身湿漉漉地就去抱大腿:“爹地,谁来了呀。”
林青看儿子小身板光溜溜的,伸手要抱,男人皱起眉抢先一步,把他拎回了浴室。
橙橙晃着腿,慕离蹲下身,手一松就把橙橙放进浴缸里。
林青还未走出卧室,就看到许苑一双眼哭得通红,她喊了声林青的名字,声音还有些沙哑。
许苑透过半开的门缝,看向屋内,男人正从浴室走出,身后的光将他衬托地越发高高在上。
他在家穿得随意,一件黑白相间的低领线衫,让男人那股子慵懒的感觉完全散发出来,这是平日里谁也看不到的一面。
许苑握紧手掌,不断提醒自己今天的来意,可看慕离的样子,身体是恢复如初了。这又是怎么回事?
“你……”
林青张了张嘴,一个字还没有说出,就被许苑抢了先:“我妈自杀了,你们差点就要了她一条命。”
林青不由心惊,但也没太表现在脸上,听到这消息她无话可说。没有许黎心的咄咄逼人,也不会有今天她轻生的念头,说到底是自作受,可又想,那也是条人命。
男人却没这么多愁善感,他让保姆进去看着橙橙,这才走到林青身侧:“你妈自杀,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你们去跟我妈道歉。”
“开什么玩笑。”
慕离拉着林青往楼下走,许苑落在身后,她跺跺脚也跟了过去:“我妈也有责任,我知道,但我不明白你们究竟跟她说了什么,能让她起了自杀的念头。”
“只是让她明白,什么东西可以妄想,什么东西是不能觊觎的。”男人回答的简明扼要。
许苑噤声,男人的手段恐怕还是一如既往的狠辣。
他们走到客厅,见许苑没有走的意思,便在沙发落座,林青给她倒了杯水:“让你妈好好养病,以后,别再来慕宅了。”
“凭什么?”许苑气恼地把水杯推开,力道过猛,水杯倒下后洒了半张茶几,“这里本来该是她的家,凭什么不能来?”
“就是这个。”林青指出她的问题,从果盘拿起苹果开始削皮,“就因为这里事实上并不是她家,所以,慕宅从不属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