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道长缓缓望向那人,眼中露出一丝杀机:“张梁!你在找死!”
南鹰眼皮一跳:“张梁!”此人竟然便是日后自称“人公将军”的张梁,看他身边众人身手、装束俱和王度相仿,显然也均是太平道中渠帅一级的高手,好大的手笔!他们的目标显然并不是自己,而是刘公子一行,那么刘公子的身份几乎已经呼之欲出,南鹰心中闪过一个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想法,难道刘公子竟然是......
南鹰叹了一口气道:“看来今天我们确是栽到家了!”
张梁转过头来,微笑道:“今日我太平道精锐尽出,你们栽的并不冤枉!”
南鹰耸肩道:“非是在下有意拖延时间,但实在仍有一事不明!”
张梁嘴边露出一丝嘲弄之色:“你拖延时间也无济于事的,先说说你的不明之事吧!”
南鹰沉声道:“你们的目标既然不是我,就应该是刘公子一行了,但为何要在我的别院门口动手,将我们也牵扯进来,现在更是要生擒我们!这岂不是多生枝节吗?”
张梁仰天笑道:“问得好!我便实言相告,我们已经暗中观察两天,那姓刘的每日均会赴你别院,明里有三名高手相随,暗里的情况我们却仍未掌握,但是今天!”他笑得很开心,“今天,那姓刘的手下潜伏于暗中的人手,我们已经摸清了,而他们!”那人指向丹道长,“三人却少了一人,且是最厉害的一人,正是我们动手的最佳时机!”
南鹰心中一动,今日果然是没有见到那王先生,他竟是刘公子手下最强的高手吗?面上却皱眉道:“那你们为何要找上我?我又犯着你们什么了?”
张梁作出一副惊诧之色,缓缓道:“南先生,你倒是装得很象啊!竟敢说和我们没有瓜葛吗?”
南鹰淡淡道:“我虽然在东阿县无意间坏了贵教偷鸡摸狗的好事,但总算手下留情,并未赶尽杀绝!”
张梁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冷冷道:“不错!这件事原也不算什么,但是!”
他突然提高声音道:“姓南的,黑虎山现在是落在了你的手上了吧?还用得着我再说下去吗?”
南鹰终于色变,自己的真实身份还是暴露了!难道有内奸?突然瞧见王度等人听到黑虎山之名,也是一脸茫然,似乎毫不知情,心中立时明白过来。
问题还是出在天师道,目前天师道已经正式树起反旗,虽说在汉中一带打得有声有色,但毕竟是以一隅敌全国,终有落败的一日。想要扭转局面,控制汉中形势,就只有寻求外部援助,首选只能是同样要反的太平道!作为盟友,关于黑虎山的消息也就没有必要再隐瞒下去,反而可以借太平道之力铲除自己。但是这一消息应该是作为高度机密,只传于太平道张角、张梁兄弟等少数几人之中,象王度这样的一般渠帅应是全不知情。
南鹰心中雪亮,反而镇定下来,缓缓道:“张梁,你就这么相信张修、张鲁!”
此次,轮到张梁微微色变,显是没有料到南鹰一语中的。
丹道长心中焦虑,不耐道:“南先生,休要和他废话,我们一齐联手,先毙了他再说!”
张梁双手负后,哑然笑道:“丹尘子,若是你我二人单独相会,或许是个不胜不败之局。但在我数十名神箭手和十三位渠帅级高手的围攻下,你还指望着能活着离开?实话告诉你,我这一路人马只是分化诱敌之用,另有一路高手正在围攻别院,后果如何,还用我说吗?”
丹尘子浑身剧震,狂喝一声,长袖翻飞,向张梁席卷而去,张梁丝毫不惧,长笑声中,二人斗在一处。
王度一脸狞笑和十余名太平道高手将南鹰、枣祗前后围定,恨声道:“你二人当日在东阿县坏我大事时,可曾想到有今日之厄?乖乖束手就缚吧!”
南鹰心一横,自己已经暴露,算是与太平道正式撕破了脸皮,索性放手大干一场,低声向背靠背的枣祗道:“我如果出手,你只管去对付那些弓箭手!下手不可留情!”
枣祗双手出汗,却坚定点头,他对南鹰有一种盲目近乎崇拜的信任,既然他如此吩咐,那必定是有了破敌之计。
南鹰突然高叫道:“王度兄,不可误会,你难道忘记当日我救护之情吗!我与贵教实在是友非敌!”
枣祗一听,差点儿没有摔倒在地,如此示弱也算破敌之策?
王度听他重提旧事,不由又羞又怒,喝道:“你坏了我的大事,难道还算帮我了?闭嘴!”
南鹰一本正经道:“王兄请想,当日你失手被擒,为何我一见那黄木令,立即将你礼送出门!这其中的原因难道你不想知道吗?”
王度只觉身边十数名同门的眼光一齐集中到自己身上,虽觉大失颜面,却也着实勾起了心中的疑团。
那日,他自忖必死,不料却奇迹般被放了一条生路,心中百思不得其解,尤其是南鹰竟然认得三十六方渠帅专有的黄木令,更让他惊疑不定。须知,黄木令的制作和使用,不过数年,而且仅限于教中具有一定地位的高级教众知晓,寻常教众不要说识得,便是连听也从未听过。
他细思之下想到一种可能,太平道外部组织松散,但内部却是组织严密,各成体系,彼此之间很多人甚至并不认识,自己便是属张宝直接统属,若南鹰也是教中高层,但却另有统属,只是无意间坏了自己的计划,那么他放自己一马便是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