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七蹦蹦跶跶抱着风衣从学校出来。
“昨晚走也不打声招呼。”
她在舞池嗨完了才发现林小北没了影,想打电话找人,回卡座又被同事拉着喝酒,几杯下肚就断片儿了,被同事扛回来,一早醒了就忙工作,这会儿才得空。
一手u盘一手风衣递给林小北,阿七眼睛瞥到前面路边停着的一辆车,“啧啧”摇头。
林小北顺着她目光看去,不明白:“嗯?”
阿七嘲讽笑道,指了指前面:“看见那车没?”
林小北扭头,一愣。
车型挺眼熟,再看车牌,又是一愣。
她记性好,扫过一眼陆廷的车牌号,无意就记住了。
林小北寒从胆边生,没想到这人会这么变态,竟然跟踪她!
“你怎么知道——”林小北想问阿七,怎么知道那车是陆廷的,话说一半被她打断。
“这事儿在大学门口太常见了,我还能不知道?”
“什么事儿?”
林小北被她说得有点懵。
“看见车顶上那杯星巴克了吗?知道在车上放水放饮料什么意思吗?‘喝我水——和我睡’!放什么东西代表不同的价位,要是普通矿泉水饮料,大概也就几百块吧,星巴克至少两千起步。”
阿七说得头头是道,林小北听得一愣一愣:“还能这样?”
“多少年前就这样了!不止我们学校,哪所大学门口都有,这不周五了么,明后两天没课,什么牛鬼蛇神都扎堆儿出来了。你看看,迈巴赫!这型号那是真的贵,啧啧,有钱人呐。”
林小北放眼望去,除了陆廷那辆迈巴赫,周围好几辆车上都放着水瓶。
她还真是自作多情了。人家哪是跟踪她,人家这是来大学城找嫩妞快活。
陆陆续续有女大学生从校门口出来,拿了车上的水瓶坐上车。
“看见没?那种拿了瓶子又下来,把瓶子放回车顶的,就是没谈拢,那种直接开车走了的,就是谈妥了开房去了。”阿七给她解释道。
林小北盯着陆廷车顶上的星巴克杯子愣神,被阿七轻轻撞了下。
“快看,迈巴赫有人上了!”
林小北眼睛往旁边挪,正好看见一个高挑苗条,长发飘飘的身影拿起车顶上的星巴克,款款走到副驾驶位,拉开车门坐进去。
迈巴赫开走了。
阿七冲她挤眉弄眼:“涨姿势了吧?嗨,这种事儿多着呢。有一回我还看见一辆加长林肯,车牌号是外省的,四五个丝袜长腿女学生都上去了,估计提前约好了,组团儿伺候外地大老板呢。”
林小北抿着嘴没说话。路灯昏暗不明,阿七没看出她脸色有什么变化。
回到严兆临车上,林小北拉车门时力气有些大,砰地一声关上。
“跟你朋友生气了?”严兆临听不清她们说什么,眼神好得很,天色又暗隔得又远,也能看出林小北不高兴。
“你们男人有钱了都这样么?”林小北视线冰冷,没头没尾冷不丁问道。
“啊?”
“你车上放过水瓶么?”
严兆临比她大七岁,社会上混了这么多年,什么没见过,还能不知道这个?
“没放过。想女人就正正经经处对象,找野的不怕染病么?呵呵。”
呵呵。林小北想起昨天陆廷在自己那股子热烈又偏执的劲儿,心里也跟着冷笑。
真他妈会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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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廷车子停在京师大南门,扭头冲旁边的人笑道:“滚吧。”
曾瑞车半道上坏了,拖去修,搭他个顺风车回来。两人以前在京大是同窗,后来陆廷毕业私奔,好几年没联系,曾瑞还是在电视上看见他,顺着微博找过去,才重新联系上。
“滚了滚了,别想你爷爷啊。”
曾瑞京州人,父母都是京师大教授,自己也在京师大读博。大一那会儿跟陆廷一起打过好几场群架,同生共死的“战友”了,关系杠杠硬,就是太爱跟他贫。
一脚刚迈出车门,又缩回来,笑得贱兮兮:“哎我跟你说,我们学校妞儿挺正,试试?”
陆廷冷冷瞥他一眼,懒得理。
“你他妈少装!谁不知道你们香港老板玩儿得开?东莞碰上严打,动作产业算是凉了,憋不憋啊你?”
“歌儿里怎么唱的?”曾瑞扯着嗓子荒腔走板嚎起来,“‘一个人的夜我的心应该放在哪里~拥抱过后我的双手应该放在哪里~’”
“夜色温柔啊兄dei!你的双手应该放在姑娘的——”
“你他妈滚不滚?”
叨逼叨的,陆廷听得烦,抬起眼皮子掠过去,眸光冷得人打颤。
曾瑞拍拍他肩膀,长叹一声。
“我这不是看你郁闷,想让你排解排解寂寞啊。你说你,当初非要甩人家,现在后悔能怎么着?人家心都被你伤透了,放过人家吧。要分的是你要合的是你,怎么的,耍着人玩儿呢?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