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比我伤得更厉害。”
“你的伤要去医院。”
“来不及了,给我个手机。”
三人中只有沈明渊的手机还有用,盛钰吉从他口袋里摸出来递给四哥。
后者不知从哪儿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对着上面的号码打电话。
盛钰吉静心听了一会儿,总算明白他在做什么。
盛如初是联系盛建国以前的朋友,那些拥有盛世集团股份的老股东。他告诉他们父亲已经被二哥软禁,并且准备这周取而代之。等他接管集团后,他们作为曾经的部下一定会被董事会除名,或许手里的股份也留不住。
要是不想沦落到那个地步,必须马上联合起来,以集团的名义要求盛昌华放人。
她没有打扰他,等他打完最后一个电话才问:“爸爸情况如何?”
“我只来得及看一眼,状态还行,只是什么都不能做,哪里都不能去。”
盛钰吉点点头,见他脑袋上的伤还在流血,便爬到后座去。
“我来帮你。”
盛如初弯下腰,她小心翼翼地帮他擦掉流淌下来的鲜血,忧心忡忡地看着伤口。
沈明渊面无表情地瞥了眼后视镜,从里面看到这一幕,眼睛里藏着股不为人知的羡慕。
“四哥,要不我们别跟他们争什么遗产了,离开华城市吧,另外找一个地方定居。我银行里的钱已经足够生活,犯不着拿自己的命去拼。”
盛钰吉作为一个穿越者,对盛家的感情本来就没深到刻骨铭心的程度。此刻看着四哥死里逃生的惨状,心疼得恨不得把伤转移到自己身上。
争来争去不过是为了钱,然而那么多钱争过来花得完吗?
成为亿万富婆固然诱人,但她更喜欢四哥平平安安。
盛如初苦涩地笑了声。
“老七,你以为还是为了争遗产么?我早就不在乎了,在乎的是一口气!咱们的出生自己做不了主,凭什么一生下来就带着原罪?我们姓盛,我们也是盛家的一份子,可以和他们一样抬头挺胸的做人,他们也没资格将我们赶尽杀绝。”
盛钰吉拧着眉不知该说什么好,心情复杂地握住他的手。
出租车开到十字路口,停下来等红灯。盛如初看着她身后的车窗,猛然瞪圆了眼睛。
“怎……”
盛钰吉刚要问他看见了什么,才说了一个字,就被他扑倒在车座上。
强壮的身体压得她抬不起头,紧接着车身受到剧烈的撞击,她感觉胸口一闷,五脏六腑像被人用铁锤敲打般钝痛,身体好像飞了起来,耳边只听得到巨大的轰鸣声。
盛如初死死地抱住她,鲜血从他口中溢出,流到她的脖子上浸湿了彼此的衣领。
盛钰吉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看不见,大脑像被灌入铅一样迟钝,手脚也无法动弹,只知道四哥一直压在她身上,为她挡住了大部分的伤害。
不知过了多久,她身体陡然抽搐了一下,睁开了眼睛,听觉视觉渐渐回到身体里。
有人扶起她,拉着她的手问话,她一句也听不进去,慌乱地寻找着什么。
终于,她看到躺在血泊中的熟悉人影,甩开别人扑过去,跪在地上抱住他。
“四哥,四哥你醒醒!”
眼泪和鲜血一起往下流,滴在盛如初的脸上,他睫毛颤了颤,睁开眼睛看着她,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
“我没事,不要哭。”
她激动到颤抖,很努力地想扶他站起来。
盛如初推开她的手,自己摇摇晃晃地站稳了,看向前方。
她这时才有心思打量周围,他们还在那个十字路口,车子却飞出了十几米远,车身整个凹了进去,冒着浓烟和火光。
撞他们的车也没好多少,几乎是报废了,交警从里面拖出几个人,都昏迷过去,满身是血,鞋也掉了。
盛钰吉感觉自己的右手凉凉的、麻麻的,低头一看,掌心有道深可见骨的伤,可能是被什么东西割破的。
她都这样了,那护住她的四哥呢?
“四哥,我们……”
盛钰吉想说赶紧去医院,刚一开口就被打断,对方以一种难以形容的表情看着她。
“老七,我们的一年之约取消吧。”
“什么?”
“你不用把秘密告诉我了,我不在乎你瞒着我什么,只希望往后的余生里你能过得快乐。”
这些话听起来怎么那么像遗言?
盛钰吉察觉到不妙,不想让他说下去。他忽然勾起一抹虚弱惨淡的笑,皮肤苍白得接近半透明,刺眼的阳光几乎照穿了他的灵魂。
盛如初的身体晃了晃,面朝下地倒在她面前,犹如断了线的木偶。
她这时才发现,原来他背上的皮肉全部被撞凹的车门刮下来,露出白色的脊椎骨与肩胛骨,后脑勺就像一个摔碎的碗,鲜血夹杂着黄白色的糊状物从里面流出。
救人的警察不是把他放在一边不管,而是以为他已经死透了。
身体陡然变得冰冷至极,她听到血液冲刷血管的声音,一动不动地看着眼前的画面,连哭都哭不出来。
人类在临死前常会出现一种回光返照的现象,例如病入膏肓的老人突然要求下地走动,吃下一整碗饭。昏迷的病人突然清醒,与亲人交谈。受重伤骨折的人却能够站得起来,甚至自由行走。
这种现象会给人错觉,误以为他们转危为安,没有生命之忧。然而有经验的人一看就知道,这只是临死前的假象,是死者向亲人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