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了,你觉得气愤,觉得要报仇,你不觉得可笑吗?」
「有什么可笑?有仇报仇,天经地义,这不是你们汉人常说的吗。」
「呵呵,是啊,那被你们杀害的那些百姓,他们去找谁报仇?被你们掳去做
奴隶的汉人,他们该不该报仇?这仇恨有多大?在你们眼里我们汉人是奴隶是羔
羊,没有奴隶来抢就是,没有粮食来夺就行了,此恨滔天几百年,我想就算此时
将你们可汗的尸体拖出来再鞭尸,都无法让这仇恨平息。」
「诡辩而已,如果不是你们设关设卡,不允许我们与你们交易,让我的族人
连口好锅都没有,他们又怎么会去抢夺。」
「我朝开始没有设市?结果呢?你们欺行霸市不说,稍有不顺举刀便砍,杀
了人就跑回塞北无踪迹,久而久之谁还愿意与你们交易?说的好听是交易,说的
不好听就是明抢。」
「一锭银子只能换一斤盐巴,难道这就是你说的交易?」
「那只是后来闭市之后,暗地里交易的价格而已,开市之时每天由朝廷议价
定价,从没出过那些离谱的价格吧?算了,我与你争论这些作甚。」
「哼,词穷而已。」
「我可以放你走,也可以让你委身于某位将士,余生过安稳日子,你自己选
一个吧。」
「你会放了我?」,菲菲不可置信,看不懂这男人心里想什么。
「是,趁我还没改主意,决定吧。」,莳田说了这么多,发现菲菲同样是战
争里活下来的可怜人,整日打来打去,几时罢休?可能唯一的方法就是打怕对方,
才可能有一片安宁。
「我要走。」,菲菲很想回到塞外去找自己的族人。
「等这次战事结束,我会带你回中原,在这之前你先在这里住下。」,莳田
说完解开粽子一样的菲菲,转身就要出门。
「你为什么要救我?」
「看到你眼中的绝望,让我想起那些死了的部将,觉得活下去的人,才是最
可怜的。」
「你根本就不是帅才,可汗败在你的手里,真是冤枉……」
「一将功成万骨枯,这样的功勋对我来说烫手,以前倒是不觉得,只想着建
功立业。」
「你真的会放我走?」
「不用质疑。」,莳田说完出去了——
有话文长,无事书短,眨眼三天过去,莳田此时躺在野草丛生的斜坡上,懒
洋洋的看着海面波涛。
「大人,那女子松口了,愿意说出倭寇去向。」,一个校尉兴冲冲的跑来报
信。
莳田吐掉嘴里的草茎,还以为菲菲死都不肯说,谁知道这会居然愿意开口了,
自打那日从房里出来,莳田就再也没去过那里,搞懂了她的来历,莳田就很意外
了,至于倭寇去哪,说不说意义都不大,自己横竖要在此死守,只是守的时日多
寡心中没谱罢了。
「怎么愿意开口了?」,莳田进了房门,看到菲菲着装稍微正常了些,应该
是寻到了针线,将身上的破洞都补了补。
「一报还一报而已,我不想欠你什么。」
「你到直爽,那行,你告诉我,倭寇人去那里了?」
「南洋。」
「南洋?他们去南洋做什么?」
「勾结南洋巨盗。」
「你能不能一次说完,我耐心有限。」
「他们准备合伙成链,封锁你朝海域,往后无论你们是出还是进,都必须经
过他们的手。」
「这有可能吗?我朝船队出洋都有舰队护卫,等等……你是说走私?」
「你们每年进出的船队能运回些什么?大部分都是些小国上供之物,而真正
值钱的香料、胡椒、布匹、绸缎之类,九成九都是靠走私往来完成交易,甚至连
你们的皇帝吃的胡椒,都是靠着私运才有的。」
「啧……」,莳田一斟酌,头痛欲裂,本朝开始并不禁海,但政府基本没有
商船,来往商船确实九成以上都是私船或进贡来使船只,政策也不管这一块,只
要此地缴纳田赋地税足额,海上几乎就是听之任之的状态。
后来朝廷宣布海禁,禁海了,那些靠这块肥肉裹腹的官员走了,可私船不但
没少反而更加猖狂了,这也导致了海上的盗匪倭寇横生,而且这些海盗倭寇还都
是以前的商贾或他国军士,因为你禁海了,他们没法做生意了,再加上许多走投
无路的穷人或罪犯,一头扎进阔海,做了海上剪径的营生,海上更乱了。
光靠走私,物品就金贵,加上富人搂紧库存,导致物品紧缺,最贵的时候三
两胡椒一金,据说双方为了刻度准确,用的都是称药的一斤小称,这还不算什么,
真的没了这些舶来品,不吃不用就是了,可那些富人受不了了,库存告紧没法补
充怎么办?行贿。所以导致了另番光景,海上盗寇纵横,像是剪径的强盗。等私
船登陆了,又往官府送一些好处,被这样两次盘剥的商品怎么可能便宜得了。
这就像是因果轮回,私船越多海盗越多,海盗多了,那些百姓就遭殃,官府
就得出来剿,剿完接着走私……
「你们王朝刚愎自用,自以为上国,其实不过井底之蛙,世界无边,就是这
大洋,只怕都大过中原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