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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进门,他立马傻眼了。
“卧槽!”裴元把手里的东西扔地下,赶紧把地上那个男孩儿抱起来,平放在沙发上。
傅司白之前在群里发过结婚证,他记得照片上是这么个眉清目秀的小男孩。
“喂老贺,你赶紧安排救护车过来!不用不用不用,我开车过去,你快准备!”裴元看了一眼平躺在在那,面色惨白,气息奄奄的童晓,心中突然生出一股无名的恐惧感。
老傅会疯的…
贺知行刚做完一个手术,医院走廊乱哄哄的,他摘了口罩:“你把话说清楚,怎么了?”
裴元:“老傅他家招贼了!他媳妇要不行了!我他妈的就说让他招保安招保安,他就是不听。操,我不和你说了,我开车!”
傅司白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接受媒体的采访。
因为这是要上电视节目的,不带妆脸色发暗。化妆师拿着粉饼过来要给傅司白上个妆,人还没到,眼前的小圆桌突然就被掀翻了。
“咣当”一声巨响,把化妆师吓得,举着粉饼动都不敢动。因为有的男生就是很讨厌化妆,没想到傅总讨厌到这个程度…
傅司白表情眦目欲裂,狰狞的可怕。前来送资料的王秘书也吓了一跳,傅总是经常生气,尤其是员工工作出现纰漏的时候,但从没像现在这样恐怖过,仿佛要把人生吞活剥。
傅司白推开眼前一水儿的记者,还有工作人员,外套都没穿,直接冲出摄影棚。
后面的人高声喊:“总儿,您上哪啊,一会儿还有两个采访呢!”
傅司白从来没这么害怕过,他的脑袋懵懵的,急匆匆走出公司大楼。
现在已经是冬天,上午刚下了一场雪,路上的行人都穿着厚厚的羽绒服,而他穿着单薄的白衬衫疾步行走,却一点都不觉得冷。
他面上没有任何表情,急速开车的时候像是一座没有感情的冰雕。医院的电梯走一层停一层,他索性跑到消防通道爬楼梯。
从一楼到九楼,每上一层,他的心就沉下去一层。等到快到九楼时,他却突然不敢进去了。
他的心脏咚咚咚的跳,因为恐惧,非常非常的恐惧。
哪怕小时候,父亲用手臂粗的棒球棍抽他,他都没这么恐惧害怕。
手术室的灯还亮着,姜阿姨坐在椅子上哭,突然看见一脸铁青的傅司白,直接扑上去跪在地上:“对不起老板…我就是出去买个菜…就买个菜的功夫…我没想到家里会进贼...小小已经推进去抢救…贺大夫说他会尽力的…您不要别担心…”
姜阿姨跪在地上哭:“是我的错,我就不应该把他一个人扔在家里,我错了,都是我的错。”
傅司白一句话也没说,面无表情的坐在手术室旁的椅子上。裴元担忧的走过来,把跪在地上的姜阿姨扶起来:“不是您的错,您起来吧。我已经去调监控了,早晚把那王八蛋捉住,到时候千刀万剐了他!”
姜阿姨蹲在地上,双手掩面,泣不成声。
裴元叹息一声,坐在傅司白身边。他和傅司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友情,这人从小就一副冷冷清清的模样,鲜少情绪外露。如今哪怕遇见这种事情,也是这样面不改色的。
但是,很快,裴元就发现他错了。
因为傅司白在抖,从肩膀以下,整个手臂到指尖,都在轻微的颤抖。
“刚刚贺知行怎么说的?”傅司白声音嘶哑。
裴元顿了顿:“老贺说…情况…情况…有点严重…”
傅司白深吸一口,双眼赤红,胸口上下起伏,仿佛一只随时都会爆起杀人的凶兽。
“…人抓到了吗?”
“呃…我手下的兄弟正查监控,他们办事很利索,不出半天,肯定能查出来!”
裴元又安慰:“你放心你放心,你老婆孩子肯定没事。老贺在国外留过学,是医学博士,还是医师协会的副组长,他经验丰富,肯定有办法!”
没过多久,贺知行带着口罩从手术室走出来,一次性手套上都是血,傅司白突然觉得呼吸困难。
“傅司白你冷静点。”贺知行拿出医生该有的威严,一脸的严肃:“你放心,童晓我们会尽力抢救,只是他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我需要你提前做好准备……”
“什么准备?”一直安静坐在那的傅司白倏地站起来,双眼似乎要淬出火焰,英俊的眉毛恶狠狠的皱着。
“你特么的…让我做什么准备!”傅司白的声音颤抖,眼神渗人狰狞,就像一个要吃人的怪兽。
贺知行皱眉:“你给我冷静点,现在不是你闹脾气的时候!童晓正在昏迷,因为早产,可能会导致他的身体器官衰竭,我们正在全力抢救,但是…”
“你不是医学博士吗,你不是很权威吗,你别和我说但是!”傅司白揪着贺知行的领子,往日里总是清冽淡漠的眸子此刻变得急躁而疯狂,他的声音嘶哑的不像话,蕴含着无尽的悲痛,仿佛此刻就是世界末日:“你救救他…贺知行我求你救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