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光线微弱,但终是冲破厚厚的云层,散发出孤寂但美丽的光。
傅司白面上带着疲态,但他却一点都不困。他回家快速的冲了澡,换上干净的衣服,然后又开车到医院。
第二天,童晓身上注射的麻醉效果渐渐消退,经过医生护士一夜的观察,他基本已经脱离危险。
麻药消退的后果是,童晓渐渐能感受到肚子刀口的疼痛,他的眉毛皱成一团,缓缓睁开眼睛。
他现在还很虚弱,张了张嘴,想说话但却出不了声音。
很快,过来换药的护士看见童晓睁眼,非常激动跑出去喊医生。傅司白守了一夜,乍一听见童晓清醒,表情就像被雷劈了一样,然后便是欣喜若狂。
傅司白耐着性子等医生做完各项检查,然后迫不及待的冲进去。童晓已经摘了呼吸机,脸那么小一点,两只眼睛不再是紧紧闭着,一眨一眨,睫毛颤动,黑亮的眼珠泛着一层水光。
明明有太多太多的话,但一看见人,又不知道从何说起。焦虑、恐惧、害怕、暴躁,那些在血液里沸腾一天一夜的负面情绪,一瞬间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傅司白握着童晓的手,缓缓蹲在床边,声音低哑:“你感觉怎么样?难受吗?疼吗?”
童晓黑的眼睛望着傅司白,声音很小,像是在用气息说话:“我感觉很晕,肚子很疼。我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我现在有些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傅司白紧紧握着他的手:“是现实,我就在你身边。”
童晓眼巴巴的看着他,睫毛颤动,表情及其可怜:“那你抱抱我吧...我想你抱抱我...”
傅司白怕动了童晓的伤口,很轻的俯身,缓慢的环住童晓,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轻声哄:“你看,我就在你身边。我是真实的,你不是做梦。”
童晓的声音哽咽:“我刚才在里面,有一段时间是清醒的。我那时候非常害怕,我想找你但你却不在…我的腿疼,肚子疼,手臂疼,我哪里都疼,但是你不在…要是你在就可以帮我揉一揉,你揉一揉我就不疼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傅司白心脏疼的厉害:“是我不好,小小别生我的气。”
都说人在生命垂危的时候,会想起某些,静悄悄消失在记忆里的画面。
童晓在半睡半醒间,恍惚梦见大二那年的冬天。
那时候他在一个餐厅打工,每天下课都要去。有一次,上菜出了错,那个客人把菜摔在他身上,老板当着很多人的面羞辱他。
他很委屈,然后一怒之下与客人老板吵了起来,最后被炒了鱿鱼。
这都不是最重要的,让童晓觉得不可思议的是。那场梦里,凭空有个人出现,递给他一包纸巾。
那人告诉他,不要哭的那么难看,擦干净衣服和脸颊上的菜汤。
他试图去看一看那个人的模样,但转眼又陷入黑暗。待他清醒后,竟然觉得傅司白的声音动听又熟悉。
傅司白贴在他耳边轻声哄:“不要哭,哭的那么难看,就不可爱了。”
童晓紧紧搂着傅司白,一瞬间,不知该哭还是笑。
傅司白轻吻童晓的额头:“现在还很难受吗?要不要我叫大夫?”
“肚子疼。”
“因为宝宝被取出来,所以你的肚子会痛。过几天就好了,小小不怕。”
童晓心脏快速跳了几下,抬手轻轻摸了摸肚子。他有点紧张,虽然身体虚弱,但他脑子还是清醒的。宝宝才七个月,这么早就取出来,不会有危险吧…
傅司白似有读心术,一下子看出童晓的担忧,他说:“宝宝现在保温箱,贺知行说他很健康。等你身体好了,我就可以带你去看他,是个男孩儿。”
童晓听后情不自禁的笑出来,但这一笑又牵动了肚子的伤口,他马上又皱眉哼唧起来。
傅司白赶紧把大夫叫来,又打了一阵止痛这才缓解。
看着童晓这么受罪,傅司白特别难受。他甚至后悔,如果当初让童晓把孩子打了,可能就没有这些幺蛾子…
还有那个害童晓早产的人,傅司白眼中闪出狠厉,必须让他付出代价。
“你想什么呢?”童晓扯扯傅司白的袖子,傅司白刚才的表情很奇怪。
傅司白淡笑:“没什么…想好我们宝宝的名字了吗?”
童晓露出兴奋的神色,连声音都比之前大了点:“我,我不太会起名字,要不你起吧。”
“不急。”傅司白语气轻柔:“来日方长。”
“对了,要不先给他起个小名吧…我爷爷说小孩子要起个贱名,这样好养活。比如狗蛋、土豆、水果一类的,嗯…我们就先叫他果果好不好?”
童晓说的兴致勃勃,可能因为打了止疼针,他表情神采奕奕的。傅司白看了十分欢喜,经历了昨天的生死关头,他觉得没有任何事情,是比静静听着童晓说话更让人欢喜的。
“好,就叫果果,我们的果果。”
“我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