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道:“诶!”说着,搬过一个秀墩儿,言道:“四小姐请。”
景盛颜面色阴沉,寒声道:“三姐姐这是作何?难不成我这个做妹妹的连你卧榻都沾不得了吗?”
“四妹妹既然知道这是我的卧榻,那也该是听过‘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咱们祁安侯府的四小姐才名在外,不会不清楚这中间的道理吧。”景盛芜勾唇,笑意清浅。
品出景盛芜话中深意,景盛颜银牙暗咬,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道:“三姐姐这话儿说得严重了,咱们姐妹间哪里用得着这般身份。”
“说的也是,我在侯府一日,便是你三姐一日”,说着,景盛芜莞尔一笑:“不过,这眼见着天儿就暖起来,入宫的日子怕也不远了,说不得下回见面,我与四妹妹间姐妹的情分就要放一放了。”
果然,听闻此言,景盛颜一张俏脸变了颜色,复又不甘地说道:“且不说入宫与否,三姐姐此刻还是未出阁的姑娘家,整日把这等事情挂在嘴边儿传出去怕是不好。”
“瞧四妹妹说的,眼下不是当初你拉着六妹妹去偷偷望着御王爷的时候了?”景盛芜轻笑:“我同四妹妹亲近才把这档子事儿拿来与你详说,可四妹妹一进门儿就像个刺儿头似的,倒叫我怎么做都不是了。”
老话儿讲伸手不打笑人面,景盛颜没法,着实叫她气得不轻,此刻她才信了孙氏的话,现在的景盛芜果真是个难缠的主儿。
景盛颜心中暗恨,她自小日日听旁人讲御王天资卓绝,精彩艳艳,可这样一个高高在上的人偏偏是那个懦弱无能的景盛芜未来的夫君,从一出生,自己便矮了她一头,她的母亲是楚国最负盛名的美人,是这祁安侯府后宅的正经主子,而自个儿的娘亲虽然家世不俗,却也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姨娘。
景盛芜的娘死了,最开心的便是她景盛颜了,她终于成了这祁安侯府的嫡女,她一步一步走到今日,费尽心机,难道还要叫景盛芜踩在她头上吗?
“前儿个王爷早朝回府提过一句,皇上近来身子似乎是不大好,三姐姐这个时候进宫,只怕也是个苦命人。”
闻言,景盛芜浅笑不语,拿起矮几边儿上往溢出几缕热气儿的茶盏放到唇边浅尝,半晌,缓声道:“四妹妹不提我差点儿忘了,送我入宫的折子可就是出自御王爷之手,说起来,我改日该叫王管家略备些薄礼去向御王道谢,否则倒叫外人以为我祁安侯府之人不懂礼数。”
景盛颜生生挤出一丝笑意,言道:“三姐姐客气了,王府里头什么都不缺,不必叫王管家多跑这一趟。”
“呵呵”景盛芜轻笑,言道:“只怕这一趟是少不了的,即便我不差人去,父亲那边怕也免不了。”
景盛颜心口气闷,深吸了口气,深深地望向景盛芜,半晌,才缓缓开口:“三姐姐可是下定决心非要进宫不可了?”
闻言,景盛芜挑了挑细长的柳叶眉,唇角勾起,道:“四妹妹这话可不该来问我。”
“不问三姐姐,又叫我去问谁?”景盛颜口气不善地说道。
景盛芜美眸含笑,道:“方才我与四妹妹言明,折子是御王拟的,主意是父亲拿捏的,此刻四妹妹无头苍蝇似地撞到我这儿来讨说法,怕是不妥。”
偌大一个祁安侯府,小姐们多得是,可这么些年独独一个景盛颜叫景正明放到了心尖儿上,没几分心机和手段怕也做不到,因这,这话儿里的弯弯绕稍一琢磨景盛颜便是心中有数,可心中有数是一回事,称心如意却又是另一回事了。
景盛颜黛眉颦蹙,沉声道:“我原道是三姐姐一心入宫飞上枝头呢,不想都是三姐姐请君入瓮的手段,原先倒是妹妹眼拙,竟没看出三姐姐有这般城府。”
原也没想要瞒过景盛颜,闻言,景盛芜神色从容,言道:“四妹妹如今身份尊贵,不使些手段只怕还真是见不到你。”
景盛颜眸底闪过一丝恨意,面上仍是笑意盈盈,问道:“三姐姐费尽心机引我前来,你又如何能确定我一定会帮你?此事于我可是半分好处也没有。”
“四妹妹能哄得父亲牺牲嫡长女捧你做御王妃,自然是心思伶俐,如今与我说这番话是高看了你自个儿还是小觑了我。”景盛芜眸色清寒,言道:“四妹妹如今不是在帮我,是在自救,若我不入宫,这祁安侯府由我当家作主,于你,于孙氏没有半分好处,可若他日我入宫,于你们母女可就是十成十的噩耗,旁人不清楚,夫人心里该是清楚得很的,否则,她何以请你回来?”
虽早想到景盛芜怀疑元月十六的那桩事是出自她手,可真真儿地听进耳里时还是叫景盛颜心头一沉。
“三姐姐如此算计,为何不自己去与父亲说,想来若是你不愿,父亲也是强迫不成的。”
话落,景盛颜目光灼灼地将景盛芜瞧着。
便见景盛芜也正瞧着她,美眸弯弯,唇边带笑,朱唇轻启,道:“忘恩负义的女儿,一个,就够了。”
“你——”景盛颜大怒,几欲拍案而起。
景盛芜便是将她往风口浪尖儿上推,阻止景盛芜入宫,逆了景正明的心意,以景正明多疑的性格,必会对景盛颜心生嫌隙,没了祁安侯府倾力相助,景盛颜日后的日子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