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嫣琳面色一喜,将瓷瓶举之眼前,问道:「这就是魅香散?」
杜仲跪地答道:「正是,将此药粉混入酒水之中,可借酒香掩盖气味。中毒
者约在中毒七日后发作,届时娘娘将此香囊佩戴于身侧,便可轻易掌控中毒之人。
沈嫣琳嫣然一笑,轻声道:「本宫果然没有看错你,事成之后,有你的好处!」
杜仲闻言试探道:「那娘娘当日之言可还作数?」
沈嫣琳伸出一指点在杜仲额前,红润的小舌舔了舔上唇,魅惑道:「当然作
数!」
「卑职,卑职叩谢娘娘!」连叩三首,杜仲便如一团黑雾般飘离院落之中。
此时沈嫣琳手握瓷瓶与香囊,眼里快速地滑过一抹算计,今年的除夕之宴快
开始了吧……
京城,除夕
夜幕降临,此时的北京城内一片灯火通明,街道两旁更是挤满了上街欢庆的
百姓。一道道绚丽的烟花在天空中绽放,将这明亮夺目的漫天星光也比了下去。
几家欢喜几家愁,屋外是欢声笑语迎新春,房内却是美人垂泪忆旧人……
「翡翠,你怎么到这来了!」
「相公,你瘦了好多……」
「翡翠,听相公的话你快离开,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区区刑部大牢,能奈我何?我这就救你出去!」
「万万不可!翡翠,我知你武功绝顶,将我劫出天牢亦非难事,但你决不可
如此!」
「相公!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出去可从长计议啊……」
「不必了,翡翠。为夫一生自认光明磊落,卫京师,破瓦剌,除奸党,辅朝
政,无愧于祖宗亦无愧于百姓。今吾身遭小人诬陷,惟愿一死以证清白!」
「相公,你怎如此冥顽不灵!」
「你不懂的,翡翠,回去罢。若有朝一日鸣冤昭雪,记得替我在坟前多烧一
炷香……」
抬手将泪痕擦干,将耳畔面巾系好。翡翠深吸一口气,自言道:相公,你既
选择冤死狱中,妾身便要让那昏君血债血偿!说罢,只见一道纤影向皇城飞去。
京都,皇城,除夕,戌时
华灯初上夜未央,
歌舞笙箫醉君旁。
九重天焰划破际,
景泰梦碎已成殇。
这一年是不太平的一年,也是戏剧性的一年。这一年朱祁镇南宫复辟,重夺
帝位,大赦天下,以安民心。这一年有人平步青云,亦有人家破人亡。不管怎样,
经过一场权力的重新洗牌,身居帝位的朱祁镇需要一场除夕盛宴宣告群臣百官,
宣告世人百姓,属于自己的时代又回来了!
龙椅之上,朱祁镇单手举杯,接受百官的祝福,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与此同
时,坐在帝王身侧的钱皇后亦是盛装出席,尽显国母风范。而坐于下首的两位当
朝贵妃虽未能伴君于身侧,却是在场众人的焦点。当今陛下的两位皇妃乃绝世美
女,在场群臣无一不引领而望,一睹芳容。
此时身着华丽艳服的沈嫣琳如一朵娇艳的牡丹,盛开于宴会之上,让人不禁
想起了当年的贵妃杨玉环;而极少在人前露面的何若雪此时一身淡雅宫装则如同
瑶池仙子,降临凡间。从两位美丽的贵妃身上再往下看,则是按宫廷品级排列的
其他宫妃,这些人中,要么是年老色衰,要么是相貌平平,决难与二位贵妃争锋。
而皇子公主大多年幼,亦由其母妃照管。
「吉祥,今日太子怎么未来?」朱祁镇侧身问道。
吴贵躬身答道:「回陛下,太子还在治病,晚些便来。奴才再派人去催催?」
朱祁镇叹道:「罢了,太子有隐疾,朕也不勉强他了。」
歌舞依旧在继续,尽管大多数人的目光仍流连在二位贵妃之上,但毕竟是皇
帝的女人,眼光不能太过放肆。只见有两个坐于前排的高管低声交头接耳,猥琐
的目光偷偷地扫视着两位大美人。
「刘大人,这嫣贵妃的波涛可真够汹涌的!」
「可不是,李大人。你看那抹胸,都拉到哪了,樱桃都快露出来了。也不知
道是喝醉还是发骚!」
「真的唉,她自己没发现么?不过刘大人,你有没有注意雪贵妃裙摆下面?」
「裙摆下面怎么了?咦,她怎么把鞋子都脱了?」
「什么脱了,雪贵妃来的时候就光着脚!」
「哎呦这小脚好美啊,把老子的火都引起来了!」
「可不是,等宴会完了我非得回去和我那口子大战三百回合……」
「得了吧,就你还能战三百回合!我看你连……」
话音未落,便听一人大吼道:「有刺客!」接着便倒地身亡。
宫墙外十余个蒙面黑衣人手持利剑,轻松地杀入宴会之所。只见一排排侍卫
应声倒下,来犯之人一看便不是等闲之辈,而是手法狠厉,武功高绝江湖杀手!
「护驾!护驾!」吴贵大声呵道。
此时店内早已乱作一团,在座之人纷纷逃散。四面赶来的宫廷护卫显然无法
抵挡杀手利剑,倒在了血泊之中。在场刺客并不为难逃散的大臣与妃嫔,他们的
目标只有一个,朱祁镇。
就在此时,一名刚刚还舞的舞姬突然腾空而起,强烈的气场让在场
之人呼吸一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