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琳盈盈微笑,抱拳行礼道“三位寨主慢饮,小妹暂时告退,有点小事情耽搁一会儿。”礼毕,转身款款飘身离去,布图迟疑一下,忙跟着追出去。
剑南虹被一阵敲门声惊醒,忙翻身起床,划燃火刀火石点亮烛灯,然后打开房门,见布图站立在门口,赶紧招呼道“哦,是布图兄,快请房里坐。”
布图站立原地不动,忽然用手按住胸脯,弯腰躬身低头行一个蒙古礼节,尔后神秘一笑道“最尊敬的南秀公子阁下,请接受北漠草原最灿烂的明珠若琳公主给予你的辞行!”说完,迅速返身离去,行为表情极为诡异。
剑南虹不知他在捣什么鬼,正要扬手张口喊住他,却见眼前豁然一亮,雪地里不知什么时候伫立着一位蒙古族服饰的少女,少女一身珠光宝气,飞禽走兽的各种饰品层叠多样,更显示出她与众不同的身份地位,清亮的月光和雪地的照映反射,她身上的宝石珍珠闪烁不定,耀眼生花,卓约美丽,高贵逼人。
剑南虹几疑在梦里,不由得用手揉揉惺松的睡眼,再度凝睇细望,少女依然活生生站立在雪地里,分明不是梦境。
“南秀公子,当真不认识小妹了?”少女两颊绯红,笑靥如花,脆生生喊着他的名号。
剑南虹浑身震骇,声音和少女的身段姿式太熟悉不过,就是一时间想不起来是谁,他大胆地迈步上前,直视少女面容,努力搜索记忆,想看出少女究竟是谁,少女面容丰满如朗月,睫毛密浓,乌黑的大眼睛含情脉脉地注视着自己,水灵灵的瞳仁宛若滚圆的黑葡萄,夜色里发出熠熠的光芒,她满身闪烁的宝石珍珠在她明亮的眼睛面前黯淡失色。
“你是若琳公子!”剑南虹终于认出她是谁了,明明见她此时一身女儿装扮,出于习惯还是叫她公子,一时间也难于改过口来。
若琳上前拉住他的手,偏头在他耳畔轻声道“描凤哥哥,都是小妹不好,瞒得哥哥好苦,你也知道小妹女儿身出没江湖不太方便,只好女扮男装,现在分离在即,小妹自然将实情道出,并以女儿真身来向哥哥告别。”声音软绵甜美,淡香悄袭,柔情犹长。
剑南虹一时间怔住,不知说什么好,但是内心已是心潮澎湃,感情若洪水汹涌奔腾,记忆也接踵而来,他清楚地记得在洛阳城与她初相识时,对方天真活泼,草原游牧的淳朴无拘性格就深深打动了他,他很喜欢这位与自己一样的白衣公子,后来偶遇当时误认为是杀害自己义父的仇人栾天豹时,自己痛苦踌躇,迷茫中曾经在一个小酒店里投进过她的怀抱,她的怀抱是那么温暧舒柔,微微有淡香入鼻,竟然有一种回到母亲怀里的感觉……再后来想留在她府上与她同床共眠,作彻夜长谈,她当时反应就大,还在自己身上狠狠拧了一把,奇痛钻骨,但却是痛楚得酣然畅快……再有就是她与曲玲儿争吵斗嘴时,分明表现出来的就是女儿家的小气性子,现在回想这些细节,都是女儿家姿态,也都怪自己粗心大意,竟然没有留意到……剑南虹回想当初自己的言词行为有些轻佻,不禁脸红起来。
若琳见他脸红,不禁开怀大笑起来,笑声如清脆的银玲响彻夜空,经久不息,这笑声使人听起来格外的亲切轻松。
一阵惆怅袭上心头,剑南虹感到胸腔有点隐隐疼痛,他知道即将失去一个可贵的朋友,而且是红颜知已。
“描凤哥哥,”若琳停止住笑声,再次柔声喊他,又软软细语道“其实小妹初次一看到你就一见钟情,你是我心中的白马王子,你是我心中的蓝天白云,但是小妹懂得道理,也深深明白,我们之间不可能结成连枝姻缘,因为咱们都有民族使命和江湖道义,咱们不可能放弃,这段感情小妹掩藏在心底,虽然咱们不能相爱,但是小妹一点不遗憾,能够认识剑公子这样的人,是小妹的幸运,有一段与剑公子相处的快乐回忆,此生之愿足矣,分手在即,小妹实情实话相告,望剑公子谅解大漠草原女儿的粗鲁率直。”
剑南虹注意到她的眼睛更加明亮放彩,那是她的眼睛噙满了泪水,波光迷漓,只是始终没有掉下来,剑南虹内心剧烈震动,大漠草原女儿爱恨分明,胸襟辽阔宽广,袒诚相待,既便不能相爱,但是彼此间却很珍惜感情,其实他对儿女之情是心有余悸的,刚刚历经痛楚过来,那江南银燕子柳蝉儿对爱和感情是那么偏直顽固,说什么飞蛾扑火,荆棘鸟扎在荆棘条上,血淋淋的,那就是不能相爱,就要以死相抵,玉石俱焚,与这位大漠姑娘相比,柳蝉儿的胸襟显得那么狭隘渺小……
“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