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事物都靠缘份,”蒙迪挥手打断他们的话道;“君子不勉人之难,南秀公子说得一点不错,这结义拜盟之事,是要双方多透彻些,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吗,我想只要有缘定会与剑公子同拜兄弟盟式的。”
剑南虹心里又浮起另外的念头;‘英雄惜英雄,其实我也敬重你是一位人物,或许你另外找一个时间提这件事情,或许我会答应,这不,我刚跟浪子为了一个女人闹得不愉快,甚至割袍断义,心里虽然不再计较,但到底不舒服……’
蒙迪喝一口茶,郑重地道;“这次中原之行,出了追回当年遗失的祖上遗留的孤品外,另外还要结识一些中原的奇人能士,剑公子可知,而今崛起的金人后裔满清族已经雄霸塞外东北,你大明朝自宁远战后,已经连失关外一大片城池,清兵已经拥军山海关,同时我蒙古南漠一片疆土也沦陷在满清铁蹄下,蒙古曾经与你们大明王朝联盟,同时夹击满清,唉,可惜也告失败,本公子这次南巡中原,就是求助中原能人,替在下谋划奇策,使在下能突起反击,收复失地,保我蒙古,本公子与你们中原算是同仇敌忾。”
剑南虹听完后方才明白他中原之行的意图,心中更钦佩他一片爱族之心,不禁喟然叹气道;“清兵能够如此猖獗泛滥,也是我朝君王昏庸,刚愎狐疑,纵使奸邪阉党揽权,至使我朝数大克制清兵的战帅殒亡,但是对于调兵遣将布阵,攻城掠池或者野战的用兵韬略,学生一窍不通,爱莫能助。”
“不,”蒙迪睿目闪光,略显惊喜地道;“你能助我一臂之力,虽然你我暂时还未能联襟结为兄弟,但是本公子相信你。”说完,转头对布图吩咐道;“展图,请剑公子过目!”
“主人,这恐怕不妥吧。”布图犹豫地回答道。
“体要啰唆,本公子今天就破例,改一改王室规矩,快去!”蒙迪厉声叱道。
布图转身进内室,不一会儿,双手捧着一幅图卷走出来,小心翼翼地平展在圆桌上,图卷展开,却是逢中对破成两半的,他又仔细地将两半图拼凑好,这幅图卷正是从龙虎山庄龙虎双侠那里讨回来的‘寒江图’。
布图恭敬地对剑南虹解释道;“南秀公子莫多心,这幅画卷按我蒙古王室规定,是不允许外人过目的,出非你与我家主人结拜成兄弟,我家主人现在这样做已经是破了皇族王室的规矩。”
剑南虹不由向蒙迪投去一眼,只见他满脸含笑地看着自己,心中不禁暗生惭愧之意,想自己也为一代江湖儿郎,自翊生平豪气干云,而人家毕竟贵为一族王子,对自己却敬慕如宾,从不露一丝骄慢,更不惜破王室族规而依重自己,想到此,不由低下头,凤目熠熠生辉,落在寒江图上,心中又想;‘原来他意欲与自己结成兄弟,却是为了这幅图画。’
寒江图合璧完整,展现在目,当年卧竹居士曾经为它断义丧生,龙虎双侠也因为它而失去红颜知己,本来可以成为最好的朋友,却落得反目成仇,南秀公子纵览全图,百感交集,这图画当真有什么玄奥?当提卧竹居士也曾经费尽心机,龙虎双侠也曾经研究数载,都难以窥破其中奥秘……
只听蒙迪解说道;“这寒江图为我王室收藏的孤本,后来转托阿伦多上院保管,就是想借上院的武学来保护它,它虽然寄放在上院,但是上院上上下下的僧侣们决没有一个敢偷觑它半眼,寒江图奥秘玄妙,高深莫测,本公子与布图两个昼夜不曾合眼,却难捕捉它丝毫踪迹,想剑公子一代南秀才子,天资聪慧,博学横溢,自然胜过本公子百倍,所以恳求剑公子相助窥破谜迹,指点迷津。”
剑南虹站立起身来点点头,内心是想诚心诚意替蒙古人解开画卷密秘,一则被他们的诚恳感动,二则也因为好奇,想剖析一下画卷上到底有什么密秘,他对蒙迪吩咐道;“请准备一间静室,将这幅图画移至静室里面,学生就斗胆冒昧一试。”
布图立刻照吩咐去准备,不多时返身回来对剑南虹躬身摆手道;“剑公子请!”说完,同时又小心地将圆桌上的画卷收卷好,捧在手里,赶在前面带路。
剑南虹与蒙迪二人随布图来到内堂里面的一间静室里,静室方正宽敞,窗户大开,光线明朗,地面上铺着蒙古的织花厚羊毛毯,寒江图平铺在地面的羊毛毯上,整图长一丈,宽六尺,比平铺在圆桌上要直观明细得多,墙角一张茶几,茶几上摆着茶碗和酒瓶,酒杯,一旁还放着古青铜狻猊型香炉,燃着沉南香,青烟袅袅,满室散发着浓郁的馥香。
剑南虹走进静室里,盘膝跪坐在寒江图前,凤目细览画卷,神慧疾运,目光久久停留在画面上。
蒙迪也盘膝跪坐在剑南虹身后,屏息呼吸,静静地等候。
良久,剑南虹才剖析道;“此图画面面料为雪玉绫绢,选自我中原杭州产地,历代上品俱为朝廷贡品,从绢面上的色泽及墨迹的褪淡程度上看,此图历时应该有一两百来年,从笔力手锋上细察,墨迹粗砺透绢,应该是出自男子之手,笔路遒劲,肋脉挺若苍枝虬杆,作画人老成干练,应该在不惑之年,从近目的苍杆秃枝到远境的朦胧山峦,浓淡溶墨相宜,流畅自然,所以毫锋路数与腕臂劲功的造诣俱达到刚柔并施的炉火纯青的浑圆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