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这样。”周安整个人呈现出一种疯狂的平静:“我去欧洲。你真不跟我去?真去拉美?”他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我算一下时间。还好公司早就转到董洋头上了,所有关键文件都叫他签过名,胡慈安的事也由他背。我们出境后,公安一定会审讯他,金融诈骗,毒资洗白,非法集资,水够混的,等事情慢慢清晰,我们早就逍遥世外了。”
林雁瞳没做声。董洋。呵。董洋。
周安拿出手机发邮件:“我立刻就联系出境的事。”
“他会判多少年?”林雁瞳忽然问。
周安愣住:“什么?”
“没什么,”林雁瞳慢慢说:“你先去欧洲,我随后再去,在南欧汇合。我们俩同时走,目标太大。”
周安沉沉看着她。
林雁瞳怒道:“你以为官方没大动作,你我就是自由人?这么大的款子摆在我们这,胡慈安可死死盯着我们呢。他做了十几年毒品、人口生意的人,你不怕死在下水道里?!”
周安看着她:“不怕死的人是你吧。阿霞,你还真别糊涂到不要命的地步。难道为了董洋?为了男人?太可笑了吧?!”
林雁瞳咬牙骂道:“你闭嘴!少咒我!我再计划计划。”
周安的脸愤怒到扭曲,正欲说什么,忽然响起敲门声,董洋拿着文件走进来。
下面就到了方才戚朵看到的那一幕:林雁瞳陡然微笑,周安立刻调整了表情:“alen最近工作劲头很盛,今年年终,估计一个大红包是跑不了的。”
……
“林总,宋家什么时候也参与投资了?你这么做什么意思?”
……
“林雁瞳,你是不爱上我了?”
董洋扯起她,咬牙切齿地吻下去。
所有碎片都消失了。澄清的夜,白色别墅静静立在其中。
月亮照在白色大床上,到了急切处,林雁瞳咬着牙问:“董洋,是你爱上我了吧?”
董洋没停:“我不知道。你别说话!”
“要是公司垮了,建材厂也开不成,咱们都变成穷光蛋,你还爱我吗?”
董洋只使力,不做声。
“你还是舍不得那洋娃娃吧?”
董洋猛抽过枕头压在她脸上,林雁瞳呼不上气,近乎窒息,胸中却快乐地爆炸了。
他睡着了。林雁瞳趴在董洋肩膀边上,月亮明的诡异,这年轻男人睡在这里,四肢沉重,汗毛像半透明的丛林。她忽然好奇,这人十年后,二十年后,会是个什么样子?她在心中捏合着,眉毛,胡子,这样,或者那样。
“你要什么我知道。”林雁瞳轻轻启口,“我呢,我就是偏要你爱我。”
一夜北风,气温骤降。
林雁瞳白皙的脸簇拥在狐狸毛里,暖气吹得那软毛微微拂动。
“都知道你去欧洲考察,这才三天就回来了。你跟董洋怎么说的?”
周安脱掉暗蓝羊毛大衣,里面西装笔挺:“回来看你几时吃牢饭。”
“有病吧你。我已经安排好了,你照办吧。”她把一份计划书放到他眼下。
周安拿起来看。
过一会,他压低声音嚎道:“你他妈有龟息药啊?开死亡证明的人会检查的好吧?”他再看看手里的纸:“殡仪馆都安排好了。呵。是准备真死哈。你以为你一死,公安就不查我们了?胡慈安看你一死,马上就会来要钱!六个亿啊!董洋能跑了?还是我能跑了?”
林雁瞳拢一拢皮草领子:“我当然得让胡慈安顾不上你们嘛。我一死,你就去找查他的人,就说胡慈安逼迫归国华侨洗白毒资,我不堪压力自杀。上面一收网,他犯得那些事,得吃一百回枪子。你说他还顾不顾得上你们?”她拿手做出手/枪的样子,对自己太阳穴指了一下:“嘭。”
“哦。那胡慈安的六个亿就真成了灰账了,可以把公司账面上所有阳光欠款都还掉,给你那小情人留下一片干净江山?”
“怎么不是呢?姐有魄力吧。我把公司全部脱胎换骨了,账面上一片纯白,就叫林洋投资。见不得光的钱当然都不还了,反正他们不敢声张。我人死如灯灭,那些贪官污吏,那些黑道大佬,来地底下和我要账吧。”
“别可笑了,那六个亿归还完这些年的非法集资,剩下的依合同给极乐项目追加投资都不够,董洋还是个穷光蛋!公司什么都不会剩下!”
“建材厂会剩下的。那就够了。他就想要董家的厂嘛。”林雁瞳笑说。
周安把计划书唰唰撕了,扔到她那张笑脸上:“你痴心疯了。那不过就是个卖相好点的普通男人。你要为他去死。”
“我本来也未必逃得了。我不昧胡慈安的钱,公安会抓我——终身监/禁跑不了吧;我昧下胡慈安的钱,胡慈安会杀我!只有反咬一口,吃口大的!我本来就疯,不疯魔不成活,我要不疯,咱俩也到不了一块儿。怎么,被我感动的要变直了?小彬彬怎么办?”
周安死死盯着她,半晌流下两道泪来:“疯就疯吧,冷热都不知道。开着中央空调,你把狐狸毛围那么紧干什么?”
林雁瞳偏把毛领子更围紧些:“怎么办,我也怕死啊。想到要住冰柜,我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