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彰。除了腿脚不便是个憾事,但她嫁进来后,也无需她抛头露面,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只是恒儿至今不点头,成亲那日她总不能绑着人去拜堂吧。
“夫人。”
秋夫人皱眉,转过身。
说话的是自家的奶娘,此刻她慢腾腾上前一步,说道:“夫人,若是烦心少爷的婚事,奴婢倒是有个想法。”
秋夫人显出几分兴趣,“说来听听。”
奶娘凑过来,压低声音:“少爷的性子,奴婢还是有几分了解的。他无非是觉得那个燕小姐配不上他,又觉自己是被我们强迫,若这燕小姐是个大美人呢,若是他自己喜欢上的呢?您觉得他还会这么抗拒么?”
“你这算什么主意?”秋夫人哼了声,“就算真的是个大美人,哪里是我们想见就能见到的。”
奶娘又献言道:“夫人,年底两家交换庚帖前势必还要坐下来商谈一次,到时候让少爷见一面,若他真的不喜欢,倒不如算了。我觉得这燕小姐没什么好的,吃了十几年素,身上肯定没几两肉,未必就是个好生养的。夫人何苦只盯着这家的姑娘。”
秋夫人叹道:“倒不是我一意孤行,而是老爷子拍板了,非燕家姑娘不可,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奶娘背后出了一身冷汗,点头哈腰道:“原来是老太爷定下的,那燕姑娘肯定是有过人之处。”
秋夫人嗤了声,慢悠悠抿了口茶:“有没有过人之处我是不知道了。”她用杯盖拨动了几下浮起的茶叶,眉心缓缓拢了起来:“那丫头,我也见过……好些年前,燕家的冠名礼上,我随老爷、太爷同去观礼,丫头的模样倒也不差,就是可惜了那腿脚……”停顿了会儿,她垂眸,掩去惋惜神色。
木童一直站在那没敢走,听到两人谈话后,心里喊着,您二位可千万别添乱了。他那主子,可是真干的出半夜爬墙去一探究竟的浑事的。
秋夫人抬起头,眼有思虑。
——让两人见上一面么?
“得了,容我想想。”
与此同时的国相府,西苑。
慧娘气得脸色都变了,起身指着跪在地上的燕行,一脸的难以置信:“你说什么?你刚刚说什么?”
燕行面不改色,跪在地上笔直地挺起背脊,声音坚定道:“孩儿喜欢姐姐,孩儿想娶姐姐为妻,希望母亲可以与父亲说孩儿自愿脱离族籍,只求父亲能取消姐姐与秋府的婚事。”
“你是疯了吗!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慧娘恍如置身噩梦中,不然怎么会听到这么荒唐的话?她防来防去怎么就忘记要防东苑那个小贱人,她的声音变得尖锐刺耳,“是不是她勾引你,她何时勾引的你!你不是去书院读书吗?怎么会与她见面!你快一五一十的和我招来!”
少年神情倨傲,抿着唇不语。这是他与姐姐的情事,如何能说给他人听。
慧娘见他沉默,气更不打一处来,手指都要戳到他的脸上,“燕行,你是不是昏了头了!我这么多年小心谨慎,苦心经营,就为了你以后能有个好前程,你却为了个贱人想脱出五服,不孝至此……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当初对他有多期望,如今就有多失望。这是她指望着能倚靠翻身的儿子啊,这是她指望着能给她挣一个一品诰命的儿子啊,如今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全然不顾她的颜面和死活,失望和痛恨之情,逐渐转为灭顶的愤怒。
慧娘想也不想,拿起一个杯子掷了出去,铁青着脸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想娶那个贱人,除非我死……”
之前只想着让他先考取功名,再娶一个身份显贵的官家小姐。
可眼下这样子……
慧娘捂着心口,气晕过去了。
“母亲!”
燕不离一到房里,就见慧娘迎了过来,心里一暖,刚想说什么,却见心爱的女人忽然对着他跪了下去,不由惊道:“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慧娘却不要他搀扶,固执地跪着,凄凄道:“老爷,妾身有一事相求,您就答应了我罢。”
燕不离拧眉,“你先说什么事,若是涉及朝廷,我总不能什么都答应。”
慧娘眼眸含泪:“妾身求的是和行儿有关。”
燕不离似松了口气,忽然道:“他气着你了?”他弯下腰,强硬地将女人扶起,“孩子不懂事,好好教就是了,犯不着自己动气,动不动就下跪,让别人知道徒增笑话。”
慧娘苦笑了下,“……妾身知道夫人恨毒了我,原想着处处忍让些,就过去了。没想到——”她眼里生出怨恨的色彩,“夫人容不下我!”
“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莫兰真容不下你,当初也不会让你进门了。”几十年的夫妻,他对莫兰还是有几分了解,那是个性子再柔顺不过的女人,哪这么多心眼。
“妾身就知道老爷不信!若不是听行儿亲口说,妾身也不信!”
“行儿都说什么了?”
慧娘心里又酸又涩,话到临头反倒说不出口,若让外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