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坐在沈世安之前的位置,她从落座起就没有看身旁的秋玉恒一眼,态度称得上是无礼。秋玉恒在心头嗤了一声,本就对她没有好感,如今更是不喜欢极了。
这次换组,对别人来说是极为不利,对沈家兄弟来说,简直是强强联手。沈世安落座后,与自家的兄弟打了声招呼,沈沉璧的声音细不可闻,唤道:“三哥。”
沈世安对魁首并不热衷,之前抢着答题,实在是秋玉恒从头到尾置身事外的态度。如今他与燕家姑娘一起,这名满京城的不学无术,对上了传说中的目不识丁,也不知道会是好运到头,还是能杀出条血路来。
还真是让人期待。
第二轮的女儿令开始前,华阳又有了别的主意,说行酒令太无趣了,不如对对子,由出对子的人指定一人回答。回答不上来也没关系,只要认罚三杯就还能继续参加比赛,答出来的话,就由出题的人自喝三杯,一直到连酒都喝不了了,就结束比赛。
当然中途也可以主动弃权,只是连同一组的人也要出局。
这个规则一改,倒是便宜了燕云歌和秋玉恒这组,反正他们肯定答不上来,只要能喝就行了。
这看似极为宽容的规则,实际暗藏着不怀好意。其他人没看出来,燕云歌在华阳才提议的时候就想明白了,她让宫娥带话给燕行,只说了一句,殷勤少酌尊中酒。
燕行听到宫娥的话后,隔空朝她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照例从击鼓传花开始,鼓声停止的时候,花刚好传到了太子手上,他点了燕行回答,出的对子是:“有三分水,二分竹,添一分明月。请出对。”
燕行起身,拱手就道:“回殿下,从五步楼,十步阁,望百步大江。”
众人对燕行的速度大吃一惊,就连皇后也多看了几眼。
太子眼露赞赏,忍不住又出对:
“鸟入风中,衔去虫而作凤。”
“马来芦畔,喫尽草以为驴。”
燕行不愧有陆华书院第一人的称号,岂止文才了得,就这敏捷的反应也无人能出其右。太子只好朝华阳无奈一笑,他请燕行坐下,自罚了三杯后,又命人重新开始传花。
这次花传到了朱娉婷手上,她直接点出了燕云歌的名字。此举也是无奈,在场的人都比她博学,她问谁答题都免不了要喝酒,还不如拉燕云歌下水,反正大伙都知道她连学堂都没上过,就是答不出来也在情理之中。
秋玉恒拿着酒杯的手一顿,挑着眉眼轻佻地说了一句,“你还是弃权好了,省得答的不好给爷丢人。”
这人说话的确有气人的本事。燕云歌侧目看着他,波澜不惊的眼眸中是纯粹的漠然。
秋玉恒第一次看清她的真容,心头跳动,他隐隐觉得面前这人有点眼熟。
燕云歌轻描淡写说道:“世子说笑了,既然来了,就没有弃权的道理。等会儿我若是做不出来,还得求助世子呢。”
秋玉恒却觉得她在装模作样,咕哝了一声,“死鸭子嘴硬。”
那边的朱娉婷光是出对就想了半天,最后得了八皇子的指点,才勉强作出上句。
“女卑为婢女,又可称奴?,燕姑娘,请出对吧。”她笑眯眯地道,显然对自己的上句非常满意,不相信面前的燕云歌能答出来。
燕云歌想都没想,冷冷地回了一句,“人曾是僧人,弗能成佛?。”
秋玉恒意外地挑高了眉,就连燕行也愣了愣,全场唯有太子的脸色不动如山,其他人或多或少,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单看上句,连佳句都算不上,可是结合了燕云歌的下句,却组成了绝对。
奴对上佛,两个人心中丘壑,高下立见。
朱娉婷输得心服口服,豪气地连饮三杯,脸上没一会就染上殷红之色。
燕云歌答完题后就将花环递给了旁边的沈世安,沈世安拿着花环,思虑了一会,抬起眸子将视线看向燕云歌,声音清郎悦耳,“我这有一上句,想请燕家姑娘一对。”
燕云歌淡淡地点头,“请出题。”
沈世安目光灼灼,“绿水本无忧,因何皱面?”
燕云歌不动声色地看了沈世安一眼,拿不准他出这个对子的本意。燕行变了脸色,隐隐压住怒气没有发作。就连秋玉恒也听出了不对劲,神色捉摸不透起来。在场的不少贵女却还云里雾里,不懂这句有何难对的,为什么大家都突然安静下来。
燕云歌举起杯子,选择了自罚了三杯。
沈世安感到失望,也举杯喝酒,嘴上自嘲道:“是沈某唐突了,该罚该罚。”
花环又到了太子手中,太子说道:“秋世子,你难道打算一直看着?”
秋玉恒很惊讶太子会点他的名字,他笑了一下,直接拿起杯子喝了三杯,“殿下就不要让我献丑了,我对这些舞文弄墨一窍不通,就不打扰大伙雅兴了,我直接喝酒便是了。”
规矩是这样,太子也无话可说,将花环递给华阳。
华阳肚子里没有对子可出,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