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她不懂,她萧宁愿恩记心,仇必报,快意恩仇此生,天下于她何干?”
快意恩仇,好一位肆意不羁的萧家大小姐,难怪能请到脾气古怪的神医林,难怪能得长公主看重收其为徒,现在的萧婉比寻常小姐要出色,在长公主口中萧宁更为出色。
“为这句快意恩仇,当浮一碗。”一名豪放的名士一甩头,发丝飞扬,举杯敬向长公主,“石华,祝你收此佳徒。”
“王疯子,借你吉言。”
两人对饮一杯,王渊看向坐在被长公主成为王疯子的人,是王渊的小叔叔,王家嫡出幼子,曾在长江边上怒骂慕容轩,骂得现在权倾北燕的燕王慕容轩抬不起头来,慕容轩曾有言,王疯子的嘴为天下锋芒,王疯子原名王封,从那次对决慕容轩后,还能全身而退,世人都成他为王疯子,行事够疯狂,王疯子虽然没叛出王家,但很少回王家住宅,嬉笑怒骂遍览南齐风景,南齐狂生都视其为偶像,推崇备至。
王渊再见小叔叔,怎么也要请他回主宅一趟,祖母甚是挂念小叔叔啊。
石华放下酒杯,扫了一眼不肯起身难掩怨恨的萧婉,道:“本公主为何要成全你?本公主为何要给你机会?萧婉,今日我送你一句话,不是你肯努力,就有机会,不是你勤勉好学,本公主就得收你为徒。”
“萧家大小姐····大小姐···到。”知客的人结巴的声音传进文华阁,萧婉心中一惊,怎么会?怎么会?萧宁怎会出现?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文华阁门口,看清楚萧宁后,世家小姐失态的长大了嘴巴,名士公子也都微怔,不是因萧宁衣着如如何华丽,不是因萧宁特立独行,是因萧宁此时的狼狈,绛紫色袍子袖子被撤下一边,露出的胳膊是上有两道浅浅的血痕,血越红,肤越白,衬得萧宁肌肤剔透晶莹,宛若尚好的羊脂白玉,袍子上除了断掉的袖子,沾着灰尘,裙摆处有急促血迹,看萧宁走路的姿势,应该没有受伤,那就是别人的留得血了。
如此狼狈不堪的萧宁,换一位小姐定会羞于见人,可萧宁脚步沉稳,似穿着最好的华服,极美的眼睛沉静得如同最上等的墨色水晶,眼睑下一道极浅的红痕,为萧宁增添了一抹妖异之色。
萧宁在距离两步之遥时,站住了,和石华对望,“你还愿意收我为徒吗?”
石华淡笑,“你是怎么弄得?这身装扮,本公主从未见过,萧宁,你打扮得不错。”
萧宁摸了摸胳膊上的伤痕,轻蔑的笑了,眼眸却露出了快意,“我——打狗去了。”
“被狗咬了?”
“嗯。”
石华对萧宁如何‘打狗’很感兴趣,笑着问道:“怎么做的?”
萧宁脸上突然露出灿烂的笑容,记起司马睿跪伏于地捂着□呼疼的样子,上辈子阉了他,这辈子呢?萧宁放声大笑,笑出了眼泪,泪珠滚过脸颊上的轻伤,丝丝拉拉的疼,但难阻挡萧宁的痛快,“我想他将来的妻妾会怨恨他不中用,恨我下脚无情。”
“····”
众人,哪怕是再狂放的王疯子,全都呆呆的看着萧宁,脑袋上一群乌鸦嘎嘎飞过,世家小姐脸颊露羞涩,男人们忍不住低头看了看□,脑中一道闪电劈过,千万别得罪萧家大小姐,那位不动手只下黑脚啊。
石华大笑,“萧宁,哈哈···哈哈···你不为吾之徒,天理不容,林琳我又赢你一次,哈哈···哈哈···”
萧宁摸了摸脸颊上的浅痕,三皇子石越道:“我有芙蓉膏,可赠与萧小姐。”
萧宁眯了眯眼睛,三皇子现在青涩着,远不如去前生时,冷淡的推辞道:“不必了。”
石越对萧宁的冷淡不以为意,萧宁本身是萧家大小姐,又将继承姑姑衣钵,萧宁有自傲的本钱,萧宁所拥有的,和嘉奖拥有的,都是石越所缺少的,”女为悦己者容···”
“你错了。”萧宁反驳,“这句话说错了,何为悦己者?以貌取人怎称得上悦己者,女子妆容不是为了任何人,是为了不辜负自己的花容月貌,青春年华。”
萧宁的意思打扮是为了自己的好年华,而不为了任何人,石华对萧宁越发的欣赏,“跪下拜师。”
萧宁迟疑了一瞬,她真要卷进天下大局里?她能是北燕神庙的对手吗?她能担得起长公主的殷切希望吗?萧宁拔下头上的簪子,凌乱的发髻散开,青丝垂落,众人默默的看着萧宁的动作,忽略了随萧宁身后才赶到文华阁的诸葛云,他的袍袖一角也是染着灰尘。
萧宁理了理头发,石华声音悠远深沉,“欲想不被命运摆布,世俗牵绊,必有经世之才,立于世上之根本。”
是对萧宁说的,萧宁豁然开朗,退下手腕处的红辫绳,熟练帮了利落的辫子,石华看得出,萧宁绝不是第一次绑这样的辫子,萧家如此亏待大小姐?聪明人想到了萧冀铮续娶的夫人,再看看面色苍白不敢置信的萧婉,看来是母亲都有私心,萧夫人也并不如同传说中的善良慈爱。
萧宁双膝跪倒,重生后除了祖母之外,萧宁不曾跪拜任何人,行大礼参拜:”萧宁拜见师傅,恩请师傅收我入门墙,授以大道。”
“萧宁,你是我唯一的传人,可知?”
“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