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下眼眸,墨黑色的瞳孔在看向地上男孩时闪过一丝柔和,只是那从嘴里吐露出来的声音却好像秋日里冰凉的寒水,道:“不成。”
“那就再来!”男孩拿起剑,不服道,他就不信打不过大哥了,要不就干脆拼得一身伤,去母亲面前装装可怜,求个恩典,让他离京。
高个男孩皱眉眉头,视线落到了弟弟脖子和手腕的紫青,吩咐道:“绿莺,给二少爷上药。”
“不要!”隋么宸愁眉苦脸的硬气道,早上他一听说大哥要和小舅舅启程离京,还把他甩下,生了一肚子闷气。
“都快要成亲的人了,还闹这种小孩脾气?”隋么寒依旧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冷漠言辞,只是熟悉他的人都清楚,他骨子里多么疼爱自己的弟弟。
“成亲?大哥你都还没结亲呢我成个屁亲……”隋么宸不屑的摇头,他才不想那么快成亲呢。
隋么寒听到此处,垂下眼眸,眼底闪过一丝冰冷,说:“我情况特殊,你怎么可以和我比,老实在京中陪着母亲,京城不比南域,你别竟跟个野猴子似的到处惹事生非,过了明年春季就把婚事办了,不好让李家小姐再等下去。”
“什么李家刘家的小姐,那人我都未见过,干嘛去娶。”隋么宸长在边关,上有大哥护着,从小顽劣,不爱读书,脾气极其随性,在京中无人知晓,可是在南域名声极大,当然不是什么好名声,只是他虽然霸王,却善恶分明,不是那强取豪夺之人。他见跟大哥说不清楚,便将目光转向了一旁树下的舅舅,可怜兮兮道:“我最亲的二舅舅,我想回南域!要不然你带我去漠北也成,反正就是不要把我一个人仍在这里。”
树下的阴影处站着一名不到三十岁左右的男子,他背脊挺直,玉面如冠,嘴角始终弯曲,带着淡淡的笑意,摇头道:“叫我什么呢?”隋家嫡子的二舅,可不是当今二皇子?
“哦,陆先生!”隋么宸惊觉,无人知晓二舅回京,一路上母亲令他们称他为先生。
“呵呵,你大哥说的不错,李家小姐本就长你两岁,如今已是十七,你难道让她熬过十八岁,好歹人家也是书香门第,你莫非也想出个事故不成。”
隋么宸眉头成川,一张小嘴闭闭合合,说:“李家要真和宁国公那么知趣,自己弄出点事故倒好了,反正我也是懒得娶她。”
“胡闹!”隋么寒冷声道,这个二弟,平日里被他和二舅宠坏了,再加上隋家根基在南域,算是当地的土霸王,隋么宸成日里无法无天的胡说八道也没人敢说什么。但是现在不同,这里是京城,二舅走的路数本就与大舅和三舅不同,一直在军中经营。
“哼,不知好歹的宁国公府,日后别让我抓住他们的把柄,否则绝不轻饶。咱们这头还没做什么呢,他们倒是先嫌弃上大哥了……”
隋么寒眉头紧皱,无语的凝望着气愤填膺的弟弟。他明明是在人生最好的年华,偏偏给人一副少年老成,冷漠孤傲的印象。与其说他为人清高,不如说这世上能令他在意的人或事情实在太少。
二皇子黎世南微微轻笑,拍了下他的额头,说:“俗语讲娶妻当娶贤,所以才有高门嫁女,低门娶妇一说,你娘给你定的李家小姐是极好的,所以宸哥儿就老实在京中……嗯,待娶吧。”
“二……陆先生,你怎么和大哥一样欺负我,你们都潇洒了,却留我在这乌烟瘴气的京城,随便提出一个哥都是弱的跟个女人似的,还不让我憋死了。”
“难不成你还想找几个能比试的天天跟你胡闹?”隋么寒嘴角一撇,眼底也闪过了一丝笑意。
“真烦人,想起前几日见到大舅舅和三舅舅的模样就觉得虚伪,那么大的人了还搞的跟个小孩子似的在太后那膝下争宠。”
黎世南和隋么寒都没有接话,只是彼此对视了一眼,沉默不语。树上的落叶拂过他们的衣角,人烟稀少的后院显得越发萧瑟。
绿莺给二少爷上完药,恭敬的对着几位道:“前院刚刚传话,说是今日镇国侯府的长媳,安南侯的妻子冯氏和九门提督统领大人的夫人到访。”
“哦?”黎世天微微一怔,嘴角轻喃:“当年的四大公府之一,蒋家?”他的眼底闪过一丝冷笑,冲着大外甥,幽幽道:“这京中倒也不都是没眼见的人。”
隋么寒双手背后,随意淡笑,脸上始终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深邃的目光越过红墙,似乎是想起了他们在江南,可不也与那蒋家有过一段缘法。
第24章:拜访(下)
且说前院出来迎客的是大公主身边最得力的王嬷嬷,她一身棕衣,眉眼齐整,冲着两位冯氏行礼,恭敬道:“两位夫人请随我来。”
冯氏仔细打量公主府内丫鬟婆子的做派,见院子里人数不多却各有所职,丝毫不见因为来客而带来的一丝慌乱,仿佛他们不过是路人似的,不由得感叹镇国侯府在李氏的管家下,规矩是日渐落败,哪里有大家的严谨?
王嬷嬷见冯氏脸色僵硬,若有所思,以为是觉得公主府怠慢宾客,急忙解释道:“蒋夫人莫要担心,我们公主是极其和善的人,而且在江南和夏夫人十分投缘,一听说是蒋家来人,非常高兴,只是夫人想必也知道年前公主府里出了一些事情,已经是许久不曾宴客,难免显得肃静许多。”
冯青昭摇摇头,客气道:“嬷嬷哪里的话,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