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变成了柯家满门血泪汩汩流淌,发出灼热,只烫的柯老夫人尖叫一声,狠狠扬手一挥,大红嫁衣急剧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七彩弧光,最终落入水中。
瑶玉一声惊叫:“祖母?”当即毫不犹豫飞身去抢,噗通一声跌进御河。几次沉浮,竟然不顾生死,挣扎向前,只要嫁衣,救命也顾不得喊了。
一切只在瞬间,绿儿惊得目瞪口呆,见柯老夫人也要飞跃,慌忙拽住哭喊,惊起岸边仆从,一阵乱走,哭声震天。
待柯老夫人惊醒,拿起篙浆救人,水面依然恢复宁静,但见水波荡漾,七彩光华。
柯老夫人虚脱委地,仰头朝天:好一方青天,万里无云,如碧如洗!
柯三爷
这一日四更天,柯三爷被婆子叫醒,原来老母忽发重病,晕厥不醒。想起太医叮嘱,老太太不能再有反复,否则药石罔效。柯三爷是个孝子,还道柯老夫人就此不治,一时心头大痛,犹如万箭钻心。一边吩咐陈林去请太医,自己来至床前守候。
却不料柯老夫人并非老病反复,只是一时恼恨,痰迷心窍,太医一番救治,已然无妨,柯三爷心头大安。
头晌女儿瑶草小夫妻过府,瑶玉竟然瞬间暴虐,指认瑶草气病了祖母。
对此,柯三爷半信半疑,倒并非柯三爷不信任女儿人品,只是瑶草行事一贯甚是偏心,对待亲人也是情分几等,若说瑶草会对柯老爷子怎样,柯三爷压根不信,可是若说成柯老夫人,柯三爷就有些拿不定了。瑶草自小到大,没少跟柯老夫人言语机锋。旬日里,瑶草对于自己母子虽然客客气气,规矩不差,礼仪不错,态度却甚是疏离,言语不投机,笑不达眼底。
柯三爷对此百思不得其解,却也无可奈何。
柯三爷虽然知道瑶草不会忤逆柯老夫人,却也想知道柯老夫人祖孙三人倒地因何事纷争,瑶草倒地跟柯老夫人说了什么。
结果却是这般。
对于瑶草所言,柯三爷很以为然。柯三爷在知道女儿能干,却以为她只是家务之能,妇人聪慧。不想女儿竟然有这样的见解,忧心柯家的未来与发展。柯三爷直觉自己不甚了解这个嫡亲女儿。
女儿竟说:“我不想失去父亲!”
这让柯三爷沾沾自喜。
目送女儿女婿相携而去,想着女儿方才的话,柯三爷一时恍惚,陷入沉思,许多尘封的往事瞬间被唤醒,纷沓而至,历历在目,清清楚楚。
记得当初柯三爷年方十六秀才及第,只等三年后高等龙虎榜,一句天下闻。正可谓意气风发,得意洋洋。
那一日,正是五月初五春衫薄,房外山花烂漫,鸟雀长鸣,柯三爷年方十六,正是少年多情之年,也无心看书了,手持自画水墨纸扇,约了三五个同窗,摇摇摆摆,去往花田观牡丹。
当时柯三爷一提人等,心不在花上,信步漫游,口中哦吟,折扇开合,大有指点江山之势。
却不料同窗几个正在激扬文字,柯三爷一步落后,差点被一骑马锦衣公子踏伤,惊得柯三爷跌落花街,引得游人轰然大笑。
柯三爷本已着恼,却是那锦衣公子礼仪谦谦,慌忙下马赔礼不迭。正所谓礼多人不怪,柯三爷自恃身份,以为自己读书人,将来要为官做宰,理应大肚容人,倒也不好与人计较得。
再者,那惹祸公子,生得实在赏心悦目,大大的眼眸,托着长长尾线,不笑自媚。弯弯柳眉,粉白腮颊,小嘴润红,糯牙瓷白。
若不是她笑声爽朗,神采飞扬,骑马驰骋,眉宇间尽是豪气,柯三爷还当他是丫头片子了。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却对方还生得这样顺眼,柯三爷勾起了豪情,只是折扇频摇,连说无妨。
其实,柯三爷只当一小小插曲,不过也记住了这个惹祸的大眼男孩。却不料就此结下一段姻缘。
如今看来,可算是天赐良缘了。
却说,柯三爷被撞隔日一早,柯三爷正在云窗苦读,童儿送进一份请柬,乃是昨日大眼公子邀请函,对方自称方姓公子,说要替自己赔情压惊。
柯三爷本不欲去,事到临头,那大眼睛只在眼前晃悠,竟又鬼使神差去了。
方公子约请在太白楼,乃是朱仙镇上最大酒楼。正是王孙公子读书郎聚集吟唱泼墨之所。
却说柯三爷登楼而上,想着这里价格贵的离谱,一桌不下十两金,直觉腿软抽筋,咬牙握紧拳头,憋着一股气,方才支撑上楼去。
却说柯三爷上得楼去,一位自称方公子英俊公子将他迎进雅阁,这位方公子与昨日大眼公子虽然眉眼五分相似,却少了媚气,多了英气、柯三爷一眼看出,此方公子非彼方公子。
进得雅阁,柯三爷顿时了然,何以自己昨日觉得那公子太过俊俏。原来对方竟然是女郎。
回想对方昨日马上英姿飒爽,今日女装窈窕多姿,一时遐思翩翩,呆傻了。
两位方公子相视而笑,柯三爷方才惊醒失态,忙低头作揖,口称:“失敬失敬,有礼了。”
酒席之上,柯三爷得知,方家兄妹祖居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