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顾鸿华只要心中有你,他才是输家。”
她劝说了张小曼大半天,才暂时打消了好友回国的念头。宁茴一转手,就给栾亦然打了电话。
她还未等栾亦然说话,开口便是一顿臭骂,“臭小子,我叫你照顾好眉生,你是怎么照顾的?”
栾亦然揉了揉眉心,语气很平静,“亲自照顾。”
“这孩子一个人住在秋波弄里,你算哪门子的亲自照顾?”
栾亦然,“妈,您的意思呢?”
“你想个法子,去秋波弄陪她去。”
“……”栾亦然沉默半天,说,“也好。”
第二天一早,栾亦然格外精神奕奕地走进了鸿云集团的大楼。他见到顾鸿华,连半句废话都无,径直道,“你收我为门生,让我能顺理成章住进秋波弄。”
顾鸿华到底是顾鸿华,脸上连半分诧异惊讶都不曾露出来。他清了清嗓子,“你姓栾。”
“我不大喜欢姓栾的人。”
栾亦然时年24岁,衣着亦不算正式,但他站在气质贵胄逼人,不怒自威的顾鸿华面前,却丝毫不显得稚嫩。
他修长的手指极有节奏地轻拍着交叠着的双腿,“顾先生,最近城北铁路的项目怕是进展得不大顺利吧?”
顾鸿华轻扬起了唇,“我可不是白氏夫妇。生意只是生意,我不会拿自己的女儿来做交易。”
“除非,你能保证眉生平安无虞。”
栾亦然望着顾鸿华,忽然就明白了。
这位荣城首富,实在是个格外耐得住性子的男人。
但栾亦然心中依旧有怀疑,他问顾鸿华,“当真没有其他要求?”
顾鸿华笑得极儒雅,“你的心思,我未必不了解。”
“关键只在于:在你心中,究竟是我的女儿重要,还是我的财富重要了。”
栾亦然在华庭一号收拾行李的时候,想起顾鸿华的话,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故事的走势实在太落入俗套了。
顾鸿华这只千年老狐狸,连人心都算得精准毫无偏差。
☆、梦中事:哭是真哭,笑是真笑
这是时隔多年之后,栾亦然再一次走进秋波弄。
他来之前,刘文已经接到过顾鸿华的电话。
刘文只是没有想到,栾亦然会在清晨时分走进秋波弄。
他想领着栾亦然去客房,却听这客人微笑问道,“眉生呢?”
刘文转身看向栾亦然。
这位客人很高,五官深隽,一双俊眸在含笑间藏着令人看不大清晰的濯然水光。
刘文垂下眸,带着栾亦然往红酥阁走去。
栾亦然是第一次造访顾眉生的屋子。
他站在红酥阁的院墙外,却并不急着走进去。
寒冬里,墙上的红蔷薇谢成了枯藤老枝,院里的桌椅上铺着薄薄的一层浅霜。
环境幽静,只偶有燕雀低鸣。那条通往内屋的鹅软石地面上,落满了细碎潮湿的绵软黄叶。
这时,是清晨6:15。
有工人走过来想要打扫庭院,见有陌生英俊男子站在那,于是走上前,“先生,可要替你去叫醒小姐?”
栾亦然摆了摆手,说,“等等吧。”
工人又说,“外面天寒,您还是进屋去吧。”
栾亦然却说,“倒是有些饿了,眉生平时早餐爱吃些什么呢?”
工人听到他如此亲昵的唤着顾眉生,心中那个好奇啊,惊讶啊,意外啊。但她表面却恭谦说,“我请他们马上准备。”
栾亦然这才推开门走进屋子,往二楼的卧室走去。
他试着开门。嗯,反锁了。栾亦然望着那门锁,眼中有柔然笑意。
三分钟后,他打开卧室的房门:柔软大床上,果然如他所料的那样,根本是没有人的。
“怎么来了呢。”
顾眉生从盥洗室走出来,黑亮的长发半垂在身前,素色的睡袍外只随意披了一件米色的长款开司米。
她的身后,挂着一张顾眉生童年时代的照片:同样是披肩的长发,手中抱着一只小小的比熊,笑得双眼眯成了一条极可爱的缝。
栾亦然良久地望着眼前的这一幕,迟迟不曾开口说什么。
顾眉生见他不说话,便也安静站着。
时光像是忽然自动调整到了慢镜头。
栾亦然藏于心田之中经年的那个小女孩终于彻底与眼前这个美丽迷人的顾眉生重合了。
顾眉生走近他,小脸半抬,莹润的眸眼见写满了温软,她问他,“怎么了?”
栾亦然凝着她,说,“多年前,我认识一个小女孩:她彼时缺了一颗门牙,格外爱吃曲奇饼干,喜欢画画。很爱笑。”
“看到她的笑容,我忍不住想:是春花开了吗?仿佛还有迷人馨香在我鼻间萦绕。”
顾眉生安静地听着,面上虽然还平静着,心思却早已随着这男人的话语,一点点潮湿发热。
她开口,说,“我小时候学过一个成语,叫:口蜜腹剑。”
啧。
栾先生忍不住叹气,又开始与顾眉生算起账来。
“为什么把房间门反锁了?”
“防贼啊。”
栾先生开门的动作进展到一半,回头看顾眉生一眼,他说,“这年头,你以为当个贼容易?”
他说完,又补上了一句,“尤其是当一个被自己女伴欺负的贼。”
她分明一早看到他进了红酥阁,却还故意把卧室的门反锁住,这不是欺负他,还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