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曼,她就必须要为自己的言行付出代价!
郑温娟和张小曼都不曾见过如此乖戾残暴的顾眉生,但她们此刻也不敢轻易开口说什么了。
顾眉生死死地箍住了董秀雅的右手,无论董秀雅怎么用力地拍她,打她,踢她,顾眉生就是不肯放过董秀雅那只早已经被烫得通红,甚至都开始发黑的右手。
张伟南实在不忍心,想要上去拉顾眉生,却在看到她眼中汹涌的暴戾时,退缩了。他求她,“眉生,我求你,放过她吧。我保证,她以后再也不会当着小曼的面出口不逊了。”
张家在短短半个小时之内,从喧哗吵闹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张伟南和董秀雅见惯了顾眉生温和友善的一面,也习惯了欺负个性温婉的张小曼。
他们怎么还不会想到,顾眉生竟会这么狠。
后来,董秀雅是被活生生地烫晕的。张伟南抱着妻子,“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他刚刚奔到门口,却听到顾眉生给顾鸿华的助理陈越打电话,“以我爸爸的名义,通知荣城所有的医院,两个小时内,都不准接收董秀雅入院治疗。”
张伟南不敢置信地转身看向顾眉生。
狠。她太狠了。顾眉生绝对是张伟南这辈子见过心肠最狠绝的女子。
张伟南因为情绪太过激动,显得有些声嘶力竭,“顾眉生,你究竟想要我们怎么样?!她的手已经这样了,还不够吗?!”
沉寂。死亡一般的沉寂。
顾眉生许久后才轻轻开口,“放心,现在医学昌明,以舅妈那样的程度,最多也就是截肢吧。”
“我们到底是一家人,舅妈若截了那只右手,她方才踢我母亲的那一脚,我也就不再与她计较了。”
那天晚上,张小曼去医院看望尚在昏迷之中的栾倾待。
病房里还有栾亦然在。
栾亦然对张小曼说,“父母回了华庭一号,明天才会过来。”
张小曼点点头,走到栾亦然身边坐下,“你叔叔情况怎么样?”
“短期内怕是不会醒。”
张小曼怔怔望着栾倾待被层层纱布包裹着的脸,那张毫无生气的面容上仿佛再寻不到记忆中那个熟悉的栾倾待。
栾亦然轻声对她说,“只要人活着,总会有治愈的可能。”
张小曼转头看向身边这个高大英俊的年轻男子。以前日子总过得匆忙,张小曼这还是第一次如此仔细端详栾亦然。
栾家的男子,栾倾山也好,栾倾待也好,就连眼前的栾亦然,眉眼间都无一例外地带着暖人的温和。
张小曼终于有些明白,她的女儿怎么会对栾亦然如此另眼相待了。
她点点头,对栾亦然说,“谢谢。”
栾亦然英俊脸上泛着淡淡笑意,他望着张小曼,说,“眉生的性子不大像您。”
张小曼的个性实在是温婉怡人。
她不说话时,整个人像朵清风自来的东篱菊,清澈而浅淡。
张小曼若开口说话,目光必然会温柔若春风徐徐,语速轻缓,柔声细语间,令身边的人只觉得格外的心旷神怡。
顾眉生的性子,可没有张小曼这样好。
张小曼想起女儿方才在张家的盛大怒意,心中又是担心又是疼惜,不由地轻叹了口气,“其实,眉生小时候不会这样的。”
“眉生大约三岁的时候,我母亲将苏棠接到了张家。家里的孩子都排斥他,觉得苏棠是个没有父母的野孩子。只有我们眉生,无论得了什么好玩的好吃的,都愿意与苏棠分享。”
张小曼回想起女儿的小时候,眼中满满皆是柔软,“她是被我捧在手心里宠着长大的,我只有她一个女儿,总是习惯把所有最好的都留给她。我不曾教过她要分享,但眉生仿佛天生就会。”
“她与小朋友一起玩,常常有人会抢眉生的玩具。这孩子性子不知道多温软,无论别人抢她什么,她都从来不哭不闹。吴妈有时会教她说:眉生,你这样会被其他小朋友欺负的。”
栾亦然听着张小曼说顾眉生的小时候,心中不知为何,漾满了许多许多丰盛而柔软的情绪。
他微笑着点点头,“她还曾经分给我许多的糖果和曲奇饼干。”
张小曼微笑,眼中却莫名泛起了点点水光,声音微有沙哑,“我的愿望很简单啊,我只希望眉生能做一个性子温和,生活简单的平凡人。”
怎么就这么难呢?
她的女儿,怎么就成了如今这样眉眼寒凉,内心荒芜丛生的孩子了呢?
敏锐如栾亦然,很快便猜到在顾眉生身上大约是发生过一些什么,所以张小曼的情绪才会波动如此的大。
这一日,是12月的最后一天。
虽然经济不好,但荣城在这个跨年的晚上依旧显得繁华而热闹。
夜月拢来了满帘星辰,稀稀松松地垂满了深色幕空。空气中仿佛还弥漫着几分淡淡的幽菊冷香。
栾亦然这次来秋波弄,却没有进去。他站在车子旁,给顾眉生发了一条短信,“星辰这么美,见一见?”
大约五分钟后,秋波弄的圆门被打开,顾眉生在夜色中朝着栾亦然信步走来。
岁华轻语似梦,在朦胧婉转间勾勒着女孩优美身形。
栾亦然对女孩说,“过来。”
顾眉生乖巧地朝着他走近。
“让我抱一抱。”男人话音刚落,顾眉生已经完全被圈进了他的怀里。
“瘦了。”栾亦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