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青涩褪淡了许多,现在的顾眉生因为生活琐事都是自己打理,她变得不再像之前在荣城那样,活得太过精致。
他好几次来英国看她,顾眉生总是穿最简单的白衬衫,卡其裤和平底鞋。倾城似画的五官间也少了许多沉闷和阴郁,多了几分自信和随和。
她没有时间化妆,浑身上下除了他之前送给她的那个玉指环,也再没有半点装饰。
但顾眉生始终是顾眉生,哪怕洗尽铅华,面呈素妆,她依然美好地令身旁的路人忍不住频频回首。
若是偶尔回头他一眼,顾眉生再微扬唇角,便真正是人如其名:转眸一笑,百媚全生。
栾亦然本来就是深深迷恋着顾眉生的。望着她变得越来越优秀豁然,他心中对顾眉生情感也就随之越发地深邃。
吃晚饭的时候,栾亦然很是主动地将荣城的那些桃花运告诉了顾眉生。
顾眉生慢慢喝着水,听着。
嗯,某人不但很主动,还仿佛说得格外的生动有画面感。
顾眉生看了眼他的手腕,又看了眼男人的脸,轻垂下眸,平静地用刀切着盘中的一块鳕鱼。
一分钟后,栾亦然望着她盘中碎粉的鱼肉,眼中笑意早已泛滥,终于不再继续“编故事”。
晚上回到酒店,顾眉生先进得门。就在栾亦然迈进去的前一秒,顾眉生朝着他妖娆一笑,“再见,栾先生。”随即便正大光明地将他关在了门外。
她从冰箱里拿了一罐苏打水,走到沙发上坐下。
明明是冰爽的汽水,她却越喝越觉得燥热。
顾眉生把汽水放在茶几上。越想,越觉得这男人实在太可恶。
他在那些荣城的无聊事,她都已经只字不提了,偏偏这人还特意打了飞的,穿越太平洋,专门跑来英国告诉她。
可恶。
顾眉生从沙发上倏尔起身,打开门,望着还站在门口一脸好脾气的男人,说,“我要睡觉了,你回酒店吧。”
栾亦然听她的话才有鬼。在顾眉生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一瞬,他已经将她拦腰抱起,大步走进公寓,然后用脚关上了门。
顾眉生用拳头捶他,用牙齿咬他的手腕,用脚踢他的下巴。可就是这样,她依旧觉得不解气,“栾亦然,你太气人了。”
栾亦然把她放在沙发上,又将她整个人揽在怀里,鼻子轻轻摩挲着她因为生气而娇红的小脸,笑得肆意,“说说,我怎么就气人了?”
顾眉生别开脸,不愿见他,语气恨恨道,“要是在荣城,我一定割了你的手腕,再把那些女人的嘴和身体切盘菜,拿到秋波弄去喂猫。”
栾亦然难以抑制地想笑。他主动将自己的手伸到女孩面前,“再给你咬几下解恨,好不好?”
栾亦然的确是坏人。他身上有着许多男人都有的劣根性。
顾眉生在人前冷静自持,清浅寡淡,他是喜欢的。但当这份清浅淡然单独面对着他一个人的时候,栾亦然又会觉得不满意。
他太喜欢顾眉生了。
喜欢到在她面前,他总是无法自控地变成了一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故意惹顾眉生生气,故意令她心中嫉妒,他想撩拨起女孩心中独独为他一个人生起的七情六欲。
他知道他有些变态。一个月不见,心里明明挂念她挂念得牵肠挂肚,坐了十多个小时的飞机,时差还没完全倒过来,他却急着想要看她因为他而吃醋生气的模样。
这不是变态,还能是什么?
栾亦然温柔吻着顾眉生的鬓角,无奈叹息着说,“一年零四个月。这样远隔两地的日子,居然才只过了一半。我现在总算能够明白古人笔下一夜长如岁究竟是怎么样的一种煎熬了。”
洗过澡,顾眉生切了一盘水果。两人窝坐在沙发上,顾眉生将头枕在他膝盖上,彼此亲昵地说着话。
顾眉生之前已经被这男人逼出了心中所有不好的情绪,在他的循循善诱下,便也没有了顾忌,将自己这一个月实习时苦乐并存的经历都说给了栾亦然听。
她的语调很平和,没有诉苦,不是抱怨,更谈不上撒娇。她只是将事实陈述给他听。
栾亦然将葡萄皮仔细地剥干净,送到女孩嘴边。他笑着说,“如果你去电台做主播,一定很糟糕。”
有些话,栾亦然并没有说出口。
比如,他心里其实认为:顾鸿华出其不意将顾眉生送来英国,一年多来,他几乎对女儿不闻不问,这何尝不是一种放逐?
比如,荣城中关于张小曼的流言纷纷扰扰,眉生心中怕是很焦虑的。但她这样要强,若一事无成地回荣城,她必然心中不甘。
栾亦然不会看着她为难却什么都不替她做,但他更希望她会主动开口与他说。
男女情爱有时是件很奇妙的事情。
若爱得不够,会找许多的借口为自己开脱,避免对方成为自己的负担。
但若爱得太深,又会恨不得将对方的所有的事情都揽上身。
可是,顾眉生对栾亦然说,“我不要变成一个事事依赖你的小女人。成长路上的所有疼痛酸楚,我自己尝。但我在情感上的所以不懂事和不理智,你都要记得迁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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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六千字
☆、20岁:她出门遇贵人(二更)
两年,能令顾眉生从阴郁变得豁然。
两年,也可以让栾亦然从自由不羁变得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