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城道18号。”
顾眉生快速扫了眼地址,很快便将手机放进包里,出门去见客户。
黄昏5:30,顾眉生走进一个英式茶坊,服务生引着她穿过一条长而深邃的走廊,来到一个离马路有些远的幽静独立雅室。
蒋悦然尚未到,服务生泡了红茶,请顾眉生稍坐。
电话铃声响起,那一头是赵春,“顾小姐,你找我?”
“你找两个信得过的人,保护我母亲,但一定不要令她察觉。”
“好的。”
顾眉生浅抿一口红茶。窗外,有特意设计的人工桥,桥下看不出深浅的池渠,船桨漂泊水上,灯影迷蒙。
剑桥最精华的部分,被这个茶坊的老板独具匠心地搬到了这里。水声潺潺,令顾眉生很难不去怀念在剑桥读书的三年美好时光。
她在雅间了等了大约一刻钟,一壶红茶喝了近三分之一,蒋悦然却依然没有出现。
当眉生察觉这一切是一个被人精心设计过的陷阱的时候,她已经开始觉得头晕目眩,心跳加速。
茶里被人动了手脚。
走廊外有几个错落的脚步声隐约传来,顾眉生四下查看,整个雅间并没有任何可以令她藏身的地方。
她起身,轻声轻脚将门打开一条缝,眯眸望去,有两个客人正结伴笑着渐渐走近。走廊的那一头,是蒋梨和蒋悦然。
顾眉生眯眸,关上门,只觉得头已经越来越重,身体更是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可能失去意识,任人宰割。
顾眉生没有更多选择。她推开窗户,看着外面静谧的水池,只迟疑了一秒,就纵身跳进了水里。
水池太浅,根本不能令她藏身。但好在四月初的黄昏,池水温度冰凉,能够令被下药的顾眉生有了短暂的清醒。
她靠在墙角,潮湿的头发黏在眉生的脸上,她的双手因为药力而不停地颤抖。身体即便已经倚靠在墙上,已经有些摇晃难稳。
眉生急切地喘着气。垂眸,她看到清澈的池底有形状各异的鹅软石。她没有过多的时间可以考虑,随手拿起一个手掌般大小的石头,抬手,用力地拍在自己的额头上。
尖锐的疼痛令她克服了体内的药力。顾眉生扶着墙角起身,绕过小池,从走廊的边路重新走回雅间。
雅间内,蒋梨看了眼衣架上的外套和包,又看了眼桌上被喝了一半的茶杯,“难道她已经跑了?”
蒋悦然站在蒋梨背后,面色有些复杂,“姑姑,算计顾眉生,对你有什么好处?”
蒋梨转眸看了蒋悦然一眼,“现在白氏腹背受敌,只有控制了顾眉生,我才有和顾鸿华谈条件的筹码。”
蒋悦然不懂,“你整个白氏的钱还不够?”
蒋梨轻哼,“你懂什么?我不过是白沫先傀儡,钱,股票,房产都在他名下,他手里还拿捏着我们蒋家当年的把柄。我跟他夫妻这么多年,总不能到最后落得个一无所有吧?”
蒋悦然沉默一会儿,然后说,“我去洗手间找找她。”
蒋梨走到主位坐下,包里电话响起,她接起来听,“沫先?”
白沫先在电话里说:“我今天早上的班机回荣城。这几天顾鸿华有没有什么动静?”
蒋梨正要开口回答,下一秒却感觉到一个冰凉的东西抵在了她的脖子处。她心头大惊,抬眸,看到了蓝眸如魅的顾眉生。
她吓得手一滑,顾眉生顺势接过蒋梨的电话,在她耳边小声道:“告诉白沫先,你要与他离婚。”
蒋梨想都不想,连连摇头。她现在提出跟白沫先离婚,只会令自己一无所有。
顾眉生勾唇一笑,一只手捂住了蒋梨的嘴巴,另外一只手拿着水果刀,毫不留情地插进了她的肩膀。
蒋梨的瞳孔在一瞬间倏尔收缩,深浓的恐惧爬上心房,她再不敢轻易惹恼顾眉生,连忙又点起头来。
她从顾眉生手里颤巍巍地接过手机,深吸了一口气,才开口,“白沫先,我们离婚吧。”
一个电话,却像是把蒋梨拼命隐忍的大半生都悉数掏空了。她将电话扔在桌上,看了眼顾眉生,“这下你满意了?”
顾眉生淡淡勾唇,在蒋梨还没反应过来的一瞬间,她再一次动手,将手中刀匕插进了蒋梨后背上的第五节脊椎骨。
鲜血很快便从她身上的丝质衬衫一点点地渗出来,蒋梨顿时痛得惊呼出声,随即便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顾眉生冷冷看了地上的女人一眼,身体已经精疲力尽,坐到椅子上,拿起桌上的湿巾,擦拭着自己受伤疼痛的额头。
她轻轻卷起白衬衫的袖子,身体靠在椅背上闭眸静坐,等身体里的药效过去。
身后,蒋悦然站在门口,目光忐忑望着眉生,“对不起,我事先并不知道姑姑会利用来我算计你。”
顾眉生轻轻睁开眼,她说:“我们也认识很多年了。你知道的,算计过我的人,无论是有意还是无心,总需要付出代价。”
蒋悦然低下头沉默。然后,她抬头,声音中有刻意掩藏的平静,“今天的事,我一个字都不会说出去。你放过我。”
顾眉生起身看向她。蒋悦然看到她被砸破的额头,凝结了血黏连在眉生的浓密黑发间,一双美艳无双的蓝眸又深又静,像极了拉斐尔笔下的传世名画。
美丽,妖娆,冷冽,令人惊艳之余,却又忍不住望而心惊。
顾眉生轻轻侧了侧头,唇角有上扬的迹象。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