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拉萨,高原反应厉害,可不要哭鼻子。”
唐朦当即反驳:“你才会没事哭鼻子。”
“切。”顾钰墨说:“那一年我们去玉龙雪山,是谁吐得昏天暗地,整整两天,连酒店门都没能出去?”
唐朦安静听着他的数落。往事像是断了弦却依旧弹来动心的一首旋律,在她听得正入迷之际,却有残音聵痛了她的耳。
整整半个小时,她一直在等。她在等他说:“唐朦,别走了。”
她也在等他说:“唐朦,与你分手,我后悔了。”
6:15,车站响起了检票的通知。李洛朝着他们走来,他拿起唐朦的行李,说:“我先过去排队。”
唐朦不等了。
进闸的时候,她对顾钰墨说:“你回去吧。”
顾钰墨握住她的手,竟怎么都不肯放。
唐朦心里是有情绪的,她有些用力地甩开了他的手:“我有时常想,要是时光不走就好了,要是我们始终都不长大就好了。”
“岁月真残忍,他令我们都变成了怯懦又胆小的人。”
她说完,头也不回地渐渐消失在了人潮之中。
顾钰墨似在刹那间听到了自己心脏崩裂粉碎的声音,他不管不顾地想要冲进去追唐朦,检票员拉着他往外赶。
顾钰墨说:“让我进去,我可以补票,可以罚钱,怎么样都可以,你们让我进去!”
场面被他弄得乱成一团,车站工作人员已经在呼叫保安。
李洛是去而复返的。他走到顾钰墨面前,将自己的票直接甩在了顾钰墨的身上,然后一言不发地潇洒离去。
李洛看出来了:他爱唐朦不如顾钰墨那样深,所以他比顾钰墨潇洒得多。
*
1月4日,荣城下着洋洋洒洒的雪。
华庭一号里很温暖,栾亦然是被一阵极香的豆浆味给弄醒的。侧头,身边人儿已经不在床上。
他穿着睡袍走出卧室,竟看到家里居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李洛正坐在栾亦然平时坐惯的位子上,气定神闲地喝着一杯豆浆。他看到栾亦然,扬了扬手,“早。”
顾眉生端着一盘面包走出来,见栾亦然起床,微笑道:“可以吃早餐了。”
栾亦然看了眼李洛手里的豆浆,直接一把抢过来:“这是我老婆给我磨的豆浆。你要喝,自己做去。”
李洛撇撇嘴,看了栾亦然一眼,完全不拿自己当外人,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找到了一瓶橙汁。
顾眉生可不理这两个人,自顾自地吃着早餐。
栾亦然一直盯着她,顾眉生实在是有些挑食,挑食得简直令人头疼。男人没好气,数落她:“吃面包只吃面包皮,吃鸡蛋只吃蛋白。顾眉生,你敢不敢喝豆浆只啃杯子?”
“……”顾眉生乖乖吃下了蛋黄,她看了眼一旁百无聊赖的李洛,“你不是陪小朦去拉萨了吗?”
李洛从口袋里掏出烟,正准备点燃,就已经感受到了栾亦然杀人一般冷厉的眼神。他无奈放下烟,说:“我把车票给顾钰墨了。”
顾眉生挑眉,随后朝着李洛竖起了大拇指:“高风亮节啊。”
李洛表示听不懂,“什么意思?”他也不怎么好奇顾眉生是什么意思,李洛说:“我见不得顾钰墨那副磨磨唧唧的样子,也见不得小朦失魂落魄的磨样。眼不见为净,所以我就回来了。”
顾眉生点点头,说:“正好。我最近要在家静养,西克莱银行的事务就暂时交给你了。”
李洛隐隐觉得头皮有些发麻,连忙摆手:“我走了。”简直是落荒而逃。
1月4日,华庭一号的早晨是温暖而香气四溢的。
栾亦然去上班前,轻轻将顾眉生揽进怀里,说:“再去睡一觉,吃了午饭再让秦年送你去公司。”
“嗯。”眉生倚在男人怀里,漫不经心地应着。
栾亦然走后,顾眉生去了张家找外婆和母亲。几天前,她买了一些驼色的羊绒毛线,想要为栾亦然织一件毛衣。
顾眉生原本就是会织毛衣的,张小曼是这方面的高手,眉生从很小的时候就因为好奇跟着母亲学会了这项针织技能。
只不过多年未碰,她常常错针漏针,需要请张小曼帮忙修补。
张家,郑温娟在厨房里准备午餐,张小曼看了眼眉生织的毛衣,笑着叹道:“毛衣哪有什么修补的办法,漏了就是漏了,得拆掉重新再来。”
好吧,眉生觉得自己果然是个孕妇。她有些挫败地放下那织了一半的毛衣,“一时冲动,竟给自己揽了件这样麻烦的事。还不如回办公室看数据。”
张小曼失笑,“你爱亦然就这点诚意啊?”她一边说,一边替女儿拆掉毛衣。
顾眉生不以为然,她觉得她对栾亦然的诚意是十足的,比如她肚子里正怀着这个小人儿,就是她实实在在的诚意证据。
这天中午,眉生在外婆那里吃过午饭才去鸿云。她拎着那件拆得零零乱乱的半件毛衣去了栾亦然的办公室。
栾亦然看着她手里的袋子:“那是什么?”
顾眉生别提多实诚了。她大大方方地两团线和几根针拿出来给男人看,然后说:“前两天与唐朦去逛街,她说她想自己织条围巾,我一时脑热,就也买了线。”
栾亦然眼中泛着隐隐的笑,“然后呢?”
顾眉生呶呶嘴:“然后就成这样了。”
栾亦然忽然想起什么,面色微沉,朝着顾眉生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