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连名分都不计较地为他生儿育女?”
顾眉生与他一起往病房走回去:“想必栾亦然已经找过你了吧。”
唐胥轻轻颔首,“大约是我少见多怪了。”
顾眉生觉得五月的天气真是太宜人了,她说:“唐胥,不是你少见多怪。是我根本就离不开栾亦然的。”
唐胥侧着头看着她。
诚然,顾眉生的五官一直是绝美而倾城的。
多年前,他在她如画一般的容貌中体尝到了情窦初开的那份悸动。
多年后的这一刻,眉生的这份美丽随着岁月的沉淀显得越发的醇厚。
精明如她,在情感中的面容却可以如此的纯粹。
哪怕是他自己,他爱了顾眉生那么多年,却还是不敢理直气壮地大声对她说:“眉生,我是那样深刻地爱着你。我根本离不开你……”
唐胥轻轻叹息。
原来,他的爱情败在了自己的手里。
他以为的深爱不移,在顾眉生对栾亦然的爱情面前,竟显得如此的浅薄。
*
5月中旬,顾眉生利用蒋勋的遗书,把蒋平南的视线引到了史文云的身上。
史文云在荣城的日子越发地难过,他也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顾眉生的电话号码,与她联系过一次。
再见面时,史文云对她说:“杀人不过头点地。可是顾眉生,你却利用了我一次又一次。”
“你利用我也就算了,为什么你连彭青都不愿意放过?”
顾眉生看了他一眼,冷冷道:“别在我面前表演你的父慈子孝。事到如今,你应该庆幸,我还愿意来见你。”
史文云正想开口,下一秒却看到了出现在门口处的彭青。
他走进来,先上下打量了一下顾眉生,才转眸看向史文云:“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史文云的脸上缓缓泛起了一丝惊讶,他良久地凝视着彭青,然后转眸看向顾眉生:“说吧,你想要我做什么?”
顾眉生将一叠文件放到他面前,不再多说什么,起身离开。
顾眉生走后,史文云一边翻着文件,一边垂着眸,对彭青道:“原来你爱的女人是顾眉生。”
彭青面色很平淡,他冷声道:“与你有关?”
“她知道吗?”
彭青安静地看着窗外,余晖像一层轻纱,柔软了他一向缺乏人间温暖的五官,“她不必知道。我爱她,并不是为了要让她也爱我。”
*
在某一个领域上,史文云实在是个天才。
他利用顾眉生给他的那些资料,用电子技术还原了白沫先死亡的全过程。只不过,那个杀人者,从栾亦然变成了蒋平南。
随着这个短片一起被曝光的,还有当年白氏在建造过江隧道时,蒋平南利用自己的职务之便,暗中给予白沫先的各种方便。
蒋平南被铁路总局停职审查。
顾眉生顺势又让彭青将他这么多年藏匿在白氏里的每一笔见不得光的账目都纷纷地查找了出来。
蒋平南被顾眉生逼得走投无路。
15日,顾眉生出院回到眉居,就见到了秋波弄的管家:“小姐,昨天蒋平南去找过你大伯。”
“他们说了些什么?”
“说起了太太,还说起了苏棠先生。蒋平南说:苏棠是太太的亲生儿子……”
☆、曲终人散,花月常在(全书终)
5月末,张小曼与栾倾待从香港回到荣城,第一件事便是去张家找母亲郑温娟。
“苏棠是不是我的孩子?”
郑温娟猛地听到张小曼问及苏棠,一时无语,长久地静坐于书房之中。那些回忆,就好像是荣城初夏时分渐渐潮湿的气候。
许久后,郑温娟对女儿说:“是的,苏棠是你的孩子。”
她轻轻摘下一直架在脸上的老花眼镜,声调极轻极缓地与张小曼说起了三十年前的事情。
“若要说青梅竹马的情感,你与倾待之间,远远要比宁茴与倾山早上许多。你18岁那一年,与倾待之间发生过……”
栾倾待沉默地坐在一旁,脑中渐渐回想起了那一年他与张小曼在香港发生的一切往事。
张小曼18岁那一年,栾倾待去大学看她。课堂上,那位头发花白的教授说:“相濡以沫,不过是古人欺骗世人的传说。”
栾倾待望着坐在自己身边,专心记着笔记的张小曼,心中莫名地生出了几分命运未知晃荡的不安感。
那天下课之后,栾倾待对张小曼说:“你快要大考,学生宿舍太嘈杂,图书馆又很闷热,不如去我住的宾馆,那里的条件更好一些,适合你复习。”
张小曼却有些不好意思,“难得你大老远来看我,我却没有时间陪你四处转转……”
栾倾待微笑着揉了揉她的头:“这有什么?我又不是马上就回去。等你考完试,我们再出去玩。”
栾倾待虽然从小就与张小曼认识,但像当时那样朝夕相对,却是过去从未有过的一种体验。
白天,张小曼在房间里复习,栾倾待就替她准备一日三餐,为她安排生活里的一切琐事。
对于张小曼,一向浮躁爱动的栾倾待却有着极佳的耐心。
她在桌前埋头苦读,他就在一边看报纸,偶尔会伸手将几颗刚刚洗干净的樱桃送进她的嘴里。
张小曼垂着头,粉唇轻启,吃樱桃的同时也不小心轻咬到了他有些凉凉的手指。一阵酥麻感毫不设防地涌上了心头。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