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难怪李氏一直有恃无恐,不论谁出来指证她,她都如此镇定,哪怕是见到了季妈妈,她怕鬼也多过怕事情败露,原来人家有底牌呢!
方婉茹还抱着一丝幻想,也许李氏是为了逃脱罪责谎称自己怀孕呢?她连忙吩咐人去请了大夫,虽然杜茯苓也是大夫,可没有人再会相信他了。
秦黛心摇摇头,何必多些一举呢!李氏既然敢拿有孕的事儿出来挡驾,自然是心里有把握的,如果是假的,大夫一来还不得露馅?
有下人匆匆忙忙的去请了大夫,大约一刻钟的工夫,来了一位花白胡子的大夫给李氏诊了脉,确定李氏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方婉茹让人送走了大夫,又把云深和杜茯苓和季妈妈分别押了下去,命人好生看管。唯独不知道如何安排李氏,她悄悄的看了看秦从文,发现自己的大夫虽然没有对着李氏嘘寒问暖,但眼里里略有担忧的神色却是骗不了人的。
李氏洋洋得意的看着屋子里的众人,看谁能把她怎么样!如今自己怀着身子,连老爷都不想追究了,她们还想越过老爷去?
方婉茹寒着一张脸,她心里知道,这件事再也生不出什么异端了,看老爷的意思,恐怕是想不了了之。她心里虽然不服气,却也没有别的法子了,自古女人的地位高低,都要看她在子嗣上是否有功劳,往往能生的女人会被认为是个有福气的。李氏已经有了义哥,如今又有了身子,最重要的是她还年轻,往后还能生……
秦黛心早有主意,上前一步对方婉茹道:“母亲,女儿倒是有点想法。”
方婉茹眼中又燃起希望的光彩。当下道:“你说!”
李氏则错愕的看着秦黛心,她不相信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还能想到转圜的办法。
秦黛心道:“女儿听闻有些高门府院都会设置家庙,一来方便家中女眷礼佛,二来嘛……”秦黛心瞟了一眼李氏道:“可用来惩戒家里犯了错的女人。咱们家里礼佛的人不少,不如就建个家庙,把那些黑了心肝的人送进去日日诵经,也好洗涤一下那肮脏的灵魂!”
方婉茹不住的点头,“这个主意好,老爷以为如何?”
秦从文自然是不想赞成的。如今李氏怀着孩子,就算是有错,也不用关到什么家庙里去吧!
“建个家庙也得不少时日呢!到那时候只怕她都生了。”秦从文打着马虎眼与方婉茹商量。“你看不如就禁她的足如何?把她关到她自己的小院子里去,罚她一年的月例钱,可好?”
还不等方婉茹表态,秦黛心便先声夺人道:“自然不好!她一年的月例钱能有多少,倒能买得起我姨娘腹中的两个孩子?秦家的孩子终究是不值钱的?”
“你……”
秦从文本就理亏。如今女儿虽然言辞犀利的跟自己唱反调,但他也不好说干什么,毕竟李氏的所作所为摆在那里,他虽有偏袒李氏的意思,却也不能太明目张胆。
他想了想,终究没再说什么!
李氏看明白了。秦黛心这是变着法儿的要致她于死地呢!
“咱们家也犯不上建家庙,我记得祖母院子西边好像还有一个不小的院子一直空着,收拾收拾也能住人。简单布置一下也就是了。”秦黛心对方婉茹道:“母亲派人把那里收拾出来给她住也就是了。”家庙什么的,不过就是个由头,说到底李氏是因为怀孕所以死罪可免,但要想再像以前一样,是不可能的了。
方婉茹也觉得这主意好。她虽然活着,可最终不过是连老爷面也难再见的一个废人罢了。
李氏委屈的摸了摸自己尚未鼓起的小腹。“可怜的孩子,只得委屈你跟为娘去那阴冷又不见天日的地方去了。”如果真被关到那个地方去,只怕她就再难有翻身的机会了,到时候她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正因为知道这种下场,所以李氏才在这里卖力的演出,以博取同情。
“我不同意,虽然李氏有错,可终究孩子是无辜的。”秦从文看着方婉茹,“再想想别的。”
方婉茹负气道:“我是想不出来,还烦老爷帮我想个。如今这家是越来越不好当了,我看我趁早把钥匙交出去得了!今儿个宽恕了她,只怕日后这府里是没个消停了,个个都知道秦府的规矩,害人不用偿命呢!”方婉茹这话说的极酸,却也是在理的。
秦从文当下两难,求妻不成又朝着秦黛心望去。
无非是想让她说两句好话,饶了李氏罢了。
“可怜的孩子。”秦黛心摇摇头,眉目间略有松动,似有不忍。
李氏暗喜,却不敢表现出来,低头垂目的更显纤柔。
秦黛心在心里冷笑,方才她还一副嚣张得意的样子,转眼间又装成可怜的,当大家都是傻子不成?
当然这屋里不是没有傻子,秦从文可不就是那个大傻子吗?
“他真可怜,坐胎时就已经罪孽深重了。”秦黛心抬头看了秦从文一眼道:“李氏怀孕有两个多月了,她和姨娘一样,都是要再次做母亲的人,为什么不将心比心的想想一个母亲失去孩子的心情,反而要痛下狠手,把罪孽都加到孩子身上去呢?这个孩子还未出世,已经背了两条人命,岂不可怜?”
轰!
秦黛心的话像一颗炸雷,轰进了秦从文的脑袋里,也轰进了李氏的心里。古人对鬼神一说很是敬畏,也把因果报应的事儿看得特别重。秦黛心正是抓住了秦从文的这个心理,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