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黛心又嘱咐了玲子几句,觉得时候差不多了这才带上如意去了方氏居住的后院。
老旧的青砖,斑驳的墙体,古朴的气息都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这鬼地方,来一次她的汗毛就遭罪一次,好像连吹过来的风都带着诡异的气息。
院子里的大门是关着的,如意上前叫门,有婆子板着脸把门开了条小缝,见是秦黛心来了,方才露出一个笑脸来,呲着一口黄牙道:“是三小姐啊,快里面请,太夫人在正厅里等着呢!”三小姐被长公主接走在京城里待了一个多月的事儿,她是知道的,眼下讨好她虽然未必能得着什么便宜,但混个脸熟总是无害的,指不定日后她能发达呢!
那婆子一脸的谄媚相,她手脚利落的打开院子的门,点头哈腰的把秦黛心让了进去。
“三小姐,进边请。”
如意看了一眼秦黛心微微蹙起的眉头,就知道自家主子一定不喜欢这个婆子的奴才脸,同样,她也不喜欢。
如意不着痕迹的往边上靠了一步,微微撞了那婆子一下,婆子在全神贯注的讨好秦黛心,哪里能注意到如意暗地里给她下的绊子呢,那婆子只觉得腰间被人推了一把,一个没站稳,倒直挺挺的向一另倒去。
“哎哟!”婆子受惊失声叫了出来,随即她像想到什么似的连忙捂上了嘴巴。
为时已晚。
正厅门前的帘子一挑,走出一个穿绿色织锦花鸟纹图案长裙的妇人来,秦黛心一打量,哟,敢情还是熟人,这人不正是秦凤歌身边第一得力的李妈妈吗?这人与方婉茹身边的那个李妈妈是姐妹,当初都是在方氏身边的小丫头。机灵,聪明,方氏不舍得外放,一留就留成了大姑娘,大李氏是终身未嫁,这个小李氏嘛,不太了解。
小李妈妈连眼皮也没抬一下,扬声道:“是哪个没规矩的叫唤来着。”
开门的婆子踌躇了几下,最终还是低着头走上前来,“李妈妈。是老妈,方才被三小姐身边的丫鬟撞了一下,崴了脚。疼得厉害,这才……”
小李妈妈根本没有耐心听她细说,当下一挥手道:“不论你是崴了脚还是断了心肝,多大的痛都该憋在心里才是,太夫人还病着。最忌不得吵,眼下正睡着,却被你闹了觉。”小李氏的眉眼突然间凌厉了起来,“还愣着干什么?拖到远一点的地方去,重打三十大板。”
开门的婆子石化了,她在这院里当差没二十年也有十七八年了。虽然在太夫人面前得到不什么脸面,可在府里其它下人眼里,能侍候太夫人的。都是有福气的。
怎么就要被打三十大板呢?
“妈妈饶我一回,饶我一回,老奴下次再也不敢了。”开门婆子怕了,连忙跪倒在地磕起头来。
“还愣着,捂了嘴给我拖下去。要是吵了太夫人,你们都得跟着她一块受责。”小李妈妈气焰嚣张。虽然是狗仗人势,但她的话终究还是起效了,原本在一旁看着的奴才们连忙过来捂了那婆子的嘴,连拖带拽的找清静地方打板子去了。
院子里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小李妈妈用手里的绢帕掸了掸衣裳,似乎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一眼秦黛心这边,才惊呼了一声:“三小姐,您是何时来的?”紧接着她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恶狠狠的道:“没用的奴才,一个个的越发没眼力见,三小姐来了也不通禀一声。”
秦黛心站在廊下一笑,十分好说话的道:“无妨,太阳又不大,倒是看了一出好戏。”有人要做戏,她怎么能不捧场呢!
“三小姐快随奴婢进厅里用茶,这么大的太阳,要是把您晒着了,奴婢们还不得挨太夫人的骂?”小李妈妈似乎很殷勤,殷勤的有些过了头了。
“慢点慢点,谁不知道府里的几位小姐都是太夫人心尖上的人,若是把小姐晒着了,奴婢们的罪过可就大喽。”小李妈妈唾沫横飞,像极了心怀不轨的媒婆。
心尖上的人?她要是没记错的话,方氏心尖上的人只有她那个刁蛮的宝贝女儿,和一肚子坏水,草包脑袋的外孙。
秦黛心不动声色,对于小李妈妈的殷勤置若罔闻。
“祖母可是醒着,我来时听人说,祖母在正厅里等着我呢。”秦黛心环视了一下正厅四周,很明显示意小李氏方氏人不在。
人病了,怎么可能上厅里见自己的孙女,到底这些人认为她没脑子呢,还是没常识。
小李妈妈又道:“本来太夫人是在的,可是等了三小姐半天都没见到人影,身子本来就不好,又赶上吃了药十分困乏,因此便回里间歇着了,睡着呢!”
让长辈等晚辈,本身就是大不孝。这奴婢胆子着实不小,竟给她扣了这么大一顶帽子下来,许是秦凤歌的主意?
“是哦,我方才也听李妈妈讲,祖母似乎是被那婆子搅了觉,现在应该是醒着了?我去给祖母告个罪,让她老人家等了我半天,实在不孝的很。”说着竟是要往上房去。
小李妈妈连忙拦了,眼珠一转道:“三小姐,太夫人睡着呢,您怎么好去打扰,太夫人本来就病着,我们夫人在屋里侍疾,也是好几天没合眼了,三小姐这时候去,实在不妥,不如您在这厅里等一会儿,总是让太夫人好好休息一下,再见小姐啊!”
小李妈妈的话前言不搭后语,一会儿说方氏醒着,一会儿又说方氏睡着,显然是不想她见方氏。
奇怪了,不是方氏让自己来的吗?秦凤歌即便再讨厌自己,也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