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黛心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楚家大宅。
早该打听楚家在哪里落脚才是。
这时有一个货郎挑着担子从楚家门前过。
前面是宽敞的街道,两边都是笔直入云的高大树木,这里座落着不少红砖绿瓦的院子,货郎来也是做那些府中丫头婆子生意的。
秦黛心灵光一现,突然伸手拦了那货郎,“兄台,留步。”
那担担子的货郎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生得还算高大,皮肤黝黑,相貌平平。
“这位公子,有什么事吗?”
秦黛心只道:“借一步说话。”
说着也不管人家乐意不乐意,愣是拉了人家的担子到了僻静处。
雪晴在后面直摇头,主子这般行事,真是……
但愿王爷不要生气才好。
货郎放下了担子,先是用缠在脖子上的汗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随后顺手从担子上拿起一个做工有些粗糙的仕女扇来不停扇,“我说这位公子,您把我拉到这儿来干什么?我这里卖的可都是女儿家用的东西,你若是闲着没事作,大可以溜鸟,斗蛐蛐去,别耽误小人做生意。”口气竟是十分的不悦。
秦黛心脸一黑,敢情人家把她当成纨绔了。
雪晴想笑,极不自然的把头扭到了一旁。
“小哥,是这样的。”
秦黛心拿出一只小银锭子来,放到那货郎手中道:“有劳小哥。”
那货郎见了银子,哪里还有不高兴的,不过他走街窜巷的做生意,听多见得也多,也是个极有心思之人,知道有些银子拿不得。连忙道:“不知公子有何吩咐?这银子,小的无功不受禄。”
话是这么说,可他却把银子捏得紧紧的。
秦黛心一笑,连声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她用手指了指楚宅,压低声音道:“这府里有一个娇俏的婢女,是我的心头好,我们二人已经私定终身了,可她是别人家的奴婢,终身大事不能自己作主,而我家……唉。也是颇有名望的,怎么会同意我娶一个奴婢为妻呢。”
那货郎顿时露出一个原来如此的表情。
秦黛心暗笑,脸上作出一副愁苦的样子。又道:“唉,这些日子我一直被爹娘拘在家里读书,她呢,身不由己,更是没有出府的机会。我们二人,已经有月余不得见了,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经将我忘了。”
那货郎竟用一副同情的眼光看着她,“一个月没见?哦,我知道了,他家主人来了。她故此没有时间,你别担心了。”
“他家主人?”秦黛心连忙道:“不是说这宅子一直空着,没有人住吗?我听她说。他家主人一直在南方啊!”
那货郎道:“我可不是瞎说的,我走街窜巷的,可能听到不少消息。”
“是是是,要不然我也不会朝你打听消息了不是。”秦黛心又拿出一个小银锭子塞到他手里,“还望小哥多跟我说说。”
那货郎这次没有犹豫。他欣喜的把这意外之财贴身放好,才开始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这户人家的主家确是是在南方,直到一个月前他家的主人才北上的。我听说啊,他们家带了好多的东西来,足足拉了有五辆马车之多啊,同来的还有不少随从,只是却没有婆子,丫头,好像都是武夫,不过,这也难怪,人家家大业大,南方离咱们这儿路途遥远,少不得要请镖师护送……”
秦黛心听出了几分猫腻,对楚家越发好奇起来。
那货郎是个能言擅道的,称之为口若悬河也不为过。
“他们家颇为神秘,门禁森严,肯定不是普通人家。”
“哦?这话怎么说?”
“我路过几次,来的人都是骑着高头大马,腰里揣着家伙的的武夫。”那货郎把声音压得极低,“不像是正经的生意人,倒像是吃那口饭的。”那货朗比划了一个刀剑的手势。
暗指楚家结交江湖人,或是响马。
这货郎也真够大胆的。
“咦……”那货郎突然道:“他们家没有女眷,只有三个婆子和两名婢女在,你说的那个婢女,到底是哪个?”
这货郎知道的不少,竟连人家有几个婆子和婢女都一清二楚?秦黛心就像他投去了疑惑的目光。
那货郎连忙解释道:“我这些货物,不是针头线脑,就是胭脂水粉,都是女人用的物件儿,我每天挑着担子穿梭在各府的后门之间,挣的就是那些府里丫鬟婆子们的钱,您也不想想,府里有钱的主母小姐们,谁会看上我担子里的货?”
这是实话。
那货郎又道:“有一次他们家的婆子开了角门唤我过去,从我手里买了点丝线,说是要打络子。唉,你不知道,他们下人也是不好过的,只能留在这宅子里,一年也见不着主家几回,没有赏钱,更没有什么油水可捞,从那以后我就常去,给她们带各种打络子用的丝线,说到底,您看上的到底是哪一个?”那货郎面露古怪之色。
秦黛心一下子就明白了。
留在这宅子里的,大都是没有根基又不受宠的下人,就算是年轻的丫鬟,只怕姿色也一般,这货郎恐怕见过那两个留在这宅子里的丫鬟,故有此一问。
秦黛心假意咳了咳,才道:“略微高一点的那个。”
那货郎的表情瞬间变得极为精彩,还道:“哦,嗯,公子眼光,真是……”
那丫头的姿色,恐怕不是一般那么简单了。
秦黛心假装没看到,又问:“你说是不是因为他们主家来了,所以她才没有时间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