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怡心冷眼瞧着秦黛心进退有度,举止得宜的安排周围的大小事务,心里越来越惊,她小小年纪,又鲜少接触庶务,处理起事情来怎么会如此圆滑老练?以前自己没出嫁时,父亲对三妹妹一向是极不厌烦的,如今竟也对她夸赞起来。
难怪~
秦怡心心道,苏氏与母亲斗了半生,一直都是母亲的手下败将,如今才几年,竟要翻身做主了,听说还生下了两个儿子……
这一切,应该都是秦黛心在背后帮着她吧?不然以母亲的手段,怎么可能让苏氏生下孩子?
秦怡心暗暗告诫自己,一定要提防自己这个三妹。
门外来了两个粗壮的婆子,把受了伤的郑妈妈抬了下去。
秦黛心默默的瞧了秦倩心一眼,这才道:“大姐,你刚回来,咱们姐妹俩留下来陪父亲说说话,闲杂人等还是先退下吧。”
秦从文也不喜欢一屋子人,他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道:“让她们都下去吧,一屋子人像什么话。”
秦怡心是见惯风浪的人,成亲三年,面对府里的一切大小事务她都能得心应手的处理,难道如今还怕了她不成?
秦怡心暗示两个婆子留下来,挥手让其他人退下了。
秦从文觉得自己的精气神恢复了不少,他看了方婉茹一眼,嫌恶的扭开了头,随后道:“来人,准备笔墨。”这个女人,真是受够她了,他决不允许这个女人再留在府里。
秦怡心连忙问道:“父亲,你这是要做什么?”
“我能做什么?写休书。”秦从文回答的干脆利落,完全没有往日的优柔寡断。
方婉茹早就憋了一肚子的邪火,听了这话,哪里还能忍住。当下便骂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你不是人。”
他们成婚二十多年来,秦从文第一次对方婉茹拳脚相向,方婉茹也头一次怒骂秦从文,这一切都是因为秦黛心。
秦怡心强忍着心里的不满,轻声道:“娘,稍安勿躁。”
方婉茹这才住了嘴,不过心里仍旧气愤难平,气得她像只鼓嘴的蛤蟆一样。
秦怡心见方婉茹不作声了,这才对秦从文道:“父亲。女儿希望父亲三思,母亲再有错,毕竟服侍了您大半辈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就看在她为家里辛苦了大半辈子的份上,饶了她这一回吧!日后母亲定当吃斋念佛,日夜为父亲祈福。”秦怡心大概也知道方婉茹做的那些事儿上不得台面,因此倒没先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替她争辩。而是直接干脆的承认了错误,打起了人情牌。
倒不失为是个聪明的人。
“行了行了,你不用再说了。”秦从文不耐烦的道:“大姐儿,我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孩子,可你睁开眼睛看看你这个娘,看看她都干了什么好事?我那大儿子。你那大哥,长得一表人才,相貌堂堂。可惜与我分别二十多年,今生能再见,都是祖宗保佑,当年若不是兰儿机敏,你亲祖母聪明。只怕他就让这毒妇而害了,哪有与我再相见的机会?你三妹妹。好歹也是叫她一声母亲的,她竟然为了冬月能嫁到贾府去,在马车上动了手脚,若不是阿离命大,只怕此时也死了……”秦从文愤慨道:“这样的女人不配再做我的妻子,你们的母亲,我今天一定要休了她!”话里话外竟有偏袒秦黛心的意思。
秦黛心暗笑,若是真的三小姐还活着,只怕不会料到秦从文会有向着她说话的一天。
这些事儿秦怡心方才已经听过了,此时再听秦从文讲,她便没了初次听到时的那种惊讶和意外,只道:“父亲,这种事情也不是只有咱们家才有,不过都是些小事,过去的就算了吧!那孩子,嗯我是说大哥又没死,三妹妹如今也好好的站在这儿,您就别追究了。”
秦从文惊讶的看了她一眼,失声道:“大姐儿,你说什么呢?”随后他便道:“她做下这么多的事儿,你竟然觉得这些都是小事儿?她今天敢害兰儿,害阿离,日后说不定就敢害我!”秦从文想起了死去的方氏,想起方氏穷其一生的对自己的算计,心里的不悦顿时升级到顶点。
“父亲,母亲怎么会害您呢!”
秦从文指了指自己脸上的伤,道:“你看到没有,这就是那个恶妇抓伤的,她的性子随了那老贼妇,没有什么是她不敢做的。你不用多说了,我今天一定要休了她。”
秦怡心急了,连忙道:“父亲三思。”随后她又冲着秦黛心道:“三妹,快帮我劝劝父亲,休妻一事,万万使不得。”
秦黛心道:“大姐,你又何必忤逆父亲呢?你是嫁出去的女儿,家里的事情还是少跟着掺和吧!”
怎么会这样?秦怡心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竟听到了这样的答复!家里未出嫁的女儿为了博一个好名声,不都得装出一副大度,善良的菩萨模样吗?眼下这种事儿,她该帮着劝才是,哪怕心里有一万个不乐意,至少也该帮着说上两句话才对,哪有直接拒绝还一副理直气壮模样的。
即便是聪明的秦怡心,也有些慌手慌脚了。
接下来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门外有人道:“老爷,二小姐,四小姐求见。”
秦怡心眼睛一亮,她进府时便被方婉茹狼狈不堪的模样吓到了,哪里也没顾得上,便直接来了上房,如今听到胞妹来了自己欣喜万分,一来二人分别多年,很是想念,二来此时此刻母亲境况堪虞,如果妹妹能帮自己一把,一起说服父亲,那么成功的机率又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