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轻轻的推开了。顾雪萝往门边一看,是林檀走了进来。他的眉目间似有化不开的寒冰。估计刚才,也是强忍着怒气和恨意,去应付皇上的。林檀脱了厚实的锦缎披风,走到顾雪萝跟前,慢慢抱住了她。
真奇怪,这个人明明是刚从寒风里走回来的,可他的怀抱却还是那样温暖。让自己觉得安心又舒服。林檀从背后搂紧了顾雪萝,慢慢亲了一下她的脸颊。顾雪萝伸手摸了摸他的眉头,说道:“皇上他,对你说什么了吗?”
林檀冷笑了一声,说道:“说起来倒是奇怪了。皇上对我说的,都是好话。说他年纪小,就登上了皇位,先帝很有眼光,选了我做辅政大臣,叫我以后对他直言进谏,不要害怕或者有所保留。”
顾雪萝疑惑道:“他对父亲也是这样说的吗?”
林檀点了点头,回答道:“是的。而且,他对泰山大人说的时候,言辞还要更加恳切一些。”
顾雪萝冷哼一声,对林檀道:“檀郎,我给你看一件东西。就是刚才皇上赏给我的那件。”
林檀答应了一声。顾雪萝把手里的帕子展开,那根带着戒指的,血淋淋的手指,出现在了他的眼前。林檀顿了顿,开口道:“这就是他赏给你的东西?”
顾雪萝点了点头,说道:“是的。这就是他赏赐给我的。而且,这枚戒指,我也是认识的,这是张贵妃娘娘经常戴的。皇上刚才把她交给我,估计也是再用这个戒指提醒我,或者警告我吧。”
林檀冷笑道:“这皇上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我原以为,他只是个资质平平的草包,却没想到,竟然还会恩威并施,这种手段。不过,我觉得,他是因为有了宁王的相助,才会如此。”
顾雪萝回道:“宁王生性阴狠,要是说这件事也有他参与其中,我倒是相信的。”
一时间,银蛾与珍珠已经带着厨房的婆子们走了进来。饭菜摆上桌后,林檀与顾雪萝也坐了下来。林檀因问道:“怎么不叫娘一起过来吃?”
顾雪萝抬头看他,回道:“我忘了告诉你,我已经差人把娘送走了。这几天事情太多,我怕会牵连到娘,就先找人把她送走了。”
林檀想了一会儿,又问道:“是送回道扬州老家去了吗?”
顾雪萝笑道:“如今这个节骨眼儿,哪能把娘送到扬州老家去。我在苏州找了一处僻静宽敞的别院,又安排了一些厨子,家丁,和丫头嬷嬷之类的,到那里去伺候着。除了咱们家的这几个人,没人知道别院的具体位置,以防有人错了心思,以防有人错了心思,想要伤害娘亲,那就不好了。”
林檀夸赞道;“阿萝,你思虑的极是,真是省了我好多事。”
顾雪萝回道:“我还以为你会怪我,今年没有叫你和你娘过上年。”
林檀摇了摇头,说道;“这没什么,娘现在年纪还不算大,身体也还健朗,今年过不成了,明年我们或者去苏州,或者再把娘接过来,都是一样的。你别因为这件事情自责了。”
顾雪萝点了点头,说道:“那我们明年就去跟娘一起过年,到时候就好了。”
两个人刚吃完了饭,林檀打算歇一歇。顾雪萝叫人把熏笼里的炭火又多放了一些,一面找了新熏好的锦被来,一面说道:“你安稳睡吧,明天一早起来就是了。我还要收拾收拾娘房里留下的东西,等下再回来。”
林檀点了点头,转身睡去了。顾雪萝看了他一会儿,刚走出屋子,却看到一个家丁匆匆跑进来,对顾雪萝道:“夫人,荣王殿下来了。”
林檀还未睡着,此刻又起身说道:“荣王殿下来了吗?现在在何处?”
家丁回道:“大人,荣王殿下在门口等你,希望能见您一面。”
林檀已经坐起身,换好衣服,说道;“你叫荣王殿下先进来吧。我到正房去见他。”
那家丁却道;“荣王殿下说了,他就先不进门了,叫大人您去见他一面就是了。”
顾雪萝也穿上了披风,她想了一会儿,把桌子上用布包着的那根手指放在了衣袖里,又跟着林檀走了出去。已经快到年下了,但是不知怎的,天气还是格外冷。顾雪萝跟在林檀身后,一路走到了大门口。
荣王披着披风,脸色苍白的站在门口,看到了两人,立刻走了上来,对林檀道:“林兄,我有一件事,想要劳烦你帮帮我。”
林檀立刻行礼道:“荣王殿下快无需如此,您有什么吩咐,直接说就是了。我一定办到。”
荣王低下了头,他的眼睛有些微肿,似乎是刚哭过,过了一会儿,才道:“我知道我母妃已经薨逝了,但是不知为何,我却找不到她的尸身。”
顾雪萝闻言一顿,继而倒吸了一口凉气。荣王又道:“我今日来,就是想让林兄帮我找找,我母后的尸身,到底在哪里?”
林檀听了这话,有些为难的低下了头。没有回答。顾雪萝知他为难,走上前去,说道:“荣王殿下,有一句话,虽然知道不合时宜,可妾身如今也要说了。实不相瞒,张贵妃娘娘薨逝之前,来找过妾身,她曾对我说,皇上与宁王逼迫她做伪证。说你私通敌国,图谋不轨之事。但是贵妃娘娘视你为亲子,抵死不从。我觉得,皇上应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