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也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了。
所以, 林檀便开口说道;“我可以等你回答我,但是,我不会等你太久。”
顾雪萝回道:“不会太久是多久?”
林檀的声音有点沙哑,许是洛洲的风沙吹的久了。他的手伸出来,停在顾雪萝散在枕上的青丝,却又收了回去;“或许,就等到从洛洲回去吧。”
但是顾雪萝的心并不比林檀轻松。她知道他的性子。林檀行事,向来是爽利果决的。所以, 对待感情这件事情,也是一样。如果他觉得自己不能成功,或者等的太久,林檀就是立刻退步抽身,毫不留情的离开。
可是,对于顾雪萝来说,她现在连自己的心都看不清楚,更遑论要回应林檀呢?如果这么做的话, 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林檀,都太不负责任了。
她抓了抓衣襟,默然转过身,说道:“好,我会的。睡吧。”
顾雪萝想到,反正高若晴这个威胁已经没有了,他们的时间还很长。可是,她不知道的是,事情却并没有按照她料想的方向发展。
事情退回到一个月以前,赵子澄与顾雪萝一行人,是同一天出发的。当天,赵子澄一行人从东门出了城。赵子澄坐在马车上,正在认真的看一本《治水要略》。小夜坐在车外,抱剑静坐。
晨凉露重,晓星刚落。路两边的柳树枝条柔柔地垂下来,又把一些露水打到他的肩膀和衣襟上。小夜抬头向前望了望,远远地几个渔夫和樵夫正在慢悠悠地往河边和山上走。
小夜摸了摸自己精致的短剑。复又不动声色地看着前面的道路。车夫嘴里叼着一根半秃的草根,回头对小夜说道;“小夜啊,咱们这一路往江南去,这路上啊,肯定能遇到好多好玩的东西,我跟你说,去年我去......”
话音还未落,小夜却忽然窜了上去,抢了车夫的位置,挥着马鞭,一拽缰绳,电光火石之间,马车就被他生生地拽到了路边,又稳稳地停了下来。车夫大呼一声,嘴里的草棍早不知道去哪里了。
他惊魂未定地看了看小夜,又转向路边。那条不太宽阔的路上,竟然长拖的躺着一个女子,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车里的赵子澄被惯的一顿,重重地撞在了车壁上。他晃了晃神,才放下了手中的书,掀开了帘子。看到眼前的情况之后,皱了皱眉头,也下了车,走到了小夜的身边。
小夜道:“主人,她好像是晕倒了。”
赵子澄看向那女子,她穿着一件水红色粗纱罗裙,浅棕色棉布外衫,上面虽有绣花,但是都是些不值钱的料子。她的衣服已经被撕扯开了一些,有的地方还带着血迹。只是略略起伏的胸膛还告诉众人,她还活着。
赵子澄蹲了下来,伸手要试那女子的脉搏鼻息。小夜立刻揽住,说道:“主人,小心有诈。”
赵子澄回道;“她衣着普通,身上还带有血迹,又是一个人倒在这里。我们这么多人,她一个女儿家,也不会是什么骗子。”
小夜金紧皱着眉头,到了嘴边的话又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了。赵子澄又说道;“若她遇到什么三长两短的,岂不是我们的罪过了?”
小夜素来知道赵子澄的性格,如今话已经说到这个田地,他是不可能再有回转了。他只得蹲下身,背起了昏迷的女子。
赵子澄道:“把她放在后面的马车上吧,等到了前面的镇子,去药铺里请个大夫,抓点药,看看能不能把她救醒。”
小夜答应了一声,便背着那个女子,放到了赵子澄马车后面的一辆装书的小马车上。
林檀与顾雪萝一前一后睡着之后,第二天清晨,照例是林檀先醒了。他醒来的时候,天色还是蒙蒙亮的。转脸一看顾雪萝,正抱着双臂,陷在甜梦里。她每到秋初就手脚冰冷,所以寝衣都是穿的严实合缝。
林檀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才悄然起床收拾好。今天是约定去见洛洲太守的日子。林檀自己束发带冠,收拾好之后,又走到床边,轻轻掀开床帐,发现顾雪萝正抱着他的枕头,甜甜的睡着。
他端了片刻,又低下头去,在她的颊边印下了一个轻柔的吻。等了片刻,见顾雪萝没醒,他便带着李三和高达,并没有坐马车,而是直接步行往太守府中去了。
这洛洲太守本是个老实古板的人。从前在京中为官,到洛洲为太守,也已经有快十年了。他虽然资质不算太高,但好在为人兢兢业业,又克己复礼,恭肃守法,数年来洛洲在他的手底下,倒是安静太平,可以算得上是无功无过。
但是,洛洲数年来安宁太平,又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城外三十多里的金石关。那里有重兵把手,朝廷又时长派过大将,所以连带着也护住了洛洲的平安。这也是洛洲一发生收灾,朝廷立刻便派大臣来看的原因。
但是林檀生性却十分不愿意与这样的人交接。只不过是为了打听一下消息,关心洛洲的近况,才不得不在场面上应付几分。但洛洲太守虽然远在边地,却早就听闻了林檀的大名。十分敬仰他才华和学识。
所以,他一大早便换上了正服,带着一行人,在太守府门口恭恭敬敬地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