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睡过后,欧阳一鸣在床前的凳上坐下拿过课本准备看书。临床住的是一位本院的战士,有几个战友来看他叽叽咋咋地说笑,扰乱着他的思考,免不了有些心烦,悄悄揉了两团卫生纸塞进了耳朵里。
蓦然间感觉有人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转头看是刘燕惊得心跳。欧阳一鸣赶忙站起,莫名的红了脸,问:“没注意,啥时来的?”说话时感觉自己的声音很小,心里奇怪。刘燕莞尔一笑,说:“来了一会儿呢,看你在用功,没敢出声。”欧阳一鸣看她的嘴在动,却没听清说啥,猛然间想起自己塞上的耳朵,忙伸出双手掏出塞在耳朵里的纸团,不好意思的笑了。刘燕笑说:“怪不得刚才我来时问你你没反应呢,我还以为你学习都把思想都集中到了书本里,感情是装上了隔音器。”欧阳一鸣笑笑,悄声说:“太吵。”
刘燕转头看着几个神采飞扬吹牛的战士,说:“这是在病房里,请你们安静些。”几个战士看看她不再说话。生病的战士就说出去,于是几个人出了门。出门时不知谁说了一句:“官不大管事不少。”刘燕听后笑笑,看着欧阳一鸣说:“这本院的病号就跟有特权似的。”轻摇了一下头说:“病房的这种环境恐怕你也看不进去。”欧阳一鸣说:“塞上耳朵还行。”刘燕点头说:“你可真用功。”欧阳一鸣说:“也是没办法,耽误了很多课,把同学的听课笔记拿来自己先看看吧,不然跟不上了。”刘燕“嗯”了声没言语,似在思考什么问题。
欧阳一鸣看刘燕穿着一身军装,没穿白大褂就问:“你不上班?”刘燕说:“我中班,还有一会儿就到点了,在宿舍也没啥事,提前半个小时来的。”稍停,一脸调皮地小声说:“也显得咱积极不是?”欧阳一鸣笑了,他感觉和她说话是那么地轻松惬意,还会有一丝摸不到的兴奋情绪。
刘燕回去后依然想着欧阳一鸣看书的事,蓦地想起病区的那间杂物房。于是悄悄拉过护士长说:“护士长,给你商量个事。”护士长问:“啥事?”刘燕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刚才我来时看见那个大学生在病房耳朵里塞着卫生纸学习。病房太吵,常有探视的也学进去?我就想咱们这个杂物房能不能借他用一下。”护士长看看她笑了,问:“是好心还是有意啊?”刘燕刷得脸红说:“哎呀护士长,我就是看那学生很用功的。要是不行就算了。”护士长说:“你这样说了还有不行的?杂物房本来也就没啥东西,有些杂物也是放在橱柜里的,这样吧,我把钥匙给你,晚饭后你让他收拾下,把东西都放进橱柜里。那房间正好还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刘燕心里兴奋,谢了护士长。护士长调侃说:“就好像是你自己的事似的,该不是看上那小伙子了吧。”刘燕再次红脸说:“护士长,你看你,我就是看他挺用功的。”护士长呵呵笑了两声,走回办公室拿了钥匙交给刘燕。
晚饭后,刘燕到欧阳一鸣住的病房门口看了看,见欧阳一鸣背对着门坐在床前看书也没喊他,自己去了杂物房收拾。房内本来就不是很乱,只是桌面和椅子有些浮灰而已,刘燕拿了块摸布仔细擦净,又从库房拿过一只热水瓶灌了热水放在桌上,看了看挺满意,这才去喊欧阳一鸣。
“欧阳到办公室来一下。”刘燕在病房门口喊。
欧阳一鸣慌忙起身,走到刘燕面前问:“有事吗刘护士?” 刘燕笑了笑说:“来就知道了。”继而一脸诡秘道:“好事。”
欧阳一鸣疑惑地看她。刘燕也不言语,面露微笑,自顾走着。 欧阳一鸣随在刘燕身后走到病区走廊的尽头,在一扇房门前站住。刘燕从裤袋里掏出钥匙打开房门两人进去。欧阳一鸣就看房间不大,房间的一面墙摆着一排草绿色的橱柜,靠窗的地方放着一张桌子,桌前放着两把椅子,桌上摆着一把暖壶。桌椅都已擦得很干净,地面看来也是刚打扫过的。
“在这用功比在病房好多了吧。”刘燕有些得意地说。
欧阳一鸣异常惊讶,拿眼凝望着她问:“你是说让我在这学习?”刘燕微笑着点点头。欧阳一鸣睁大眼睛问:“你专为我整理了的。”刘燕红了脸笑着说“眼睁那么大干嘛,不满意啊,我可没别的地供你用功了我的大学生弟弟。”欧阳一鸣急忙摆手说:“不不,我、我,就是就是、感到挺意外的,谢谢你,太感谢你了”
刘燕看他不知所措地憨态,噗地笑了起来,说:“谢什么,我是你姐姐啊。在病房看书,我看你也安不下心来,就想到了这个地方。请示了护士长,刚才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欧阳一鸣这时心里真的是充满了感激,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就拿眼一直看她。刘燕被他看得脸红心跳,低下头说:“挺佩服你们这些大学生的。我就是念不好书,不是那块料。”说着抬眼看他,眼中带着笑说:“你们是国家未来的栋梁,作为人民的子弟兵,爱民是根本。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你认了我做姐姐,理应爱护你是不是?”欧阳一鸣就傻傻地笑。
刘燕说:“话说回来你现在还是不可以太用功的,病刚好一点,还是要多休息。”
刘燕眼含关切,欧阳一鸣在一刹那间好似感觉到了一种亲情的关爱。眼睛有些湿润了。
刘燕看他那神态心里也是一动,红了脸说:“去拿课本吧。”话毕从口袋拿出一把钥匙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