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舌。
垂着幔帘的外间烧着暖炉,瑟瑟裹着毯子蜷在美人榻上,丫鬟给她揉着肩,那小厮拱手而立,絮絮叨叨说着外面发生的事儿。
主要是齐王。
皇帝自己头上绿油油了,看着瑞王都来气。瑞王也惨,他因此被皇帝厌恶了,没有齐王给他当着,只要皇帝想起来就会斥责他一顿,王府俸银被罚了三年,刚拿到手的实权被撸了,赋闲在家。
已经没有了皇帝圣心,瑞王总要抓住一样。那赵姝儿怀着瑞王的第一个孩子,定远侯府死活要掐死赵姝儿,瑞王又想要这个孩子,瑞王府和定远侯府反复拉锯了几次,还没个定论。
端王鲁莽,瑞王阴狠,也就剩一个没有参与其中的宁王,还能让皇帝看得下去。也是宁王提出,已经几个月了,要不要去看看齐王。皇帝被挂念手足之情的宁王给感动了,也派了老太监去看看齐王如何了。
可谁知,齐王吃上了寒食散,短短两个月,人不人鬼不鬼的,看见老太监直接上手抢钱了。
老太监回来禀报时,直把皇帝气得怄心,再也不想提起这个儿子了。
瑟瑟没想到,成侧妃倒是个狠心之人。两个月的时间,就让齐王沦落到这种地步,她用的量,可还真大。
不过这些,已经和她无关了。
没有周砥行的打扰,瑟瑟顺顺当当地在家猫冬,直到除夕之夜,传来了宁王被请立太子的消息。
瑟瑟意思意思给宁王府送去了一个插屏作为礼物,没想到,宁王府一扭头,就送来了三大箱御赐珍宝。
董家院子和宁王府的关系,渐渐落到了外人的眼中。
关于董家女瑟瑟之前与齐王的亲密,还有将军府的那些事,也被有心人翻了出来。
瑟瑟根本没有在意的,外头爱怎么说怎么说,她只召集了几个丫鬟,寒冬腊月在屋里玩手鞠消磨时间。
瑟瑟没在意,府里的丫鬟在意,特别是柳侍妾,专门跑出去打探过,结果回来就神神秘秘地含笑给瑟瑟说道:“姑娘可知,外头那些传言如何了?”
瑟瑟正在玩棋子,趴在榻上思考着,闻言漫不经心道:“如何?”
“宁王殿……啊不对,是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亲自派人,把那些在外四散姑娘流言的人,一一派去问话了。”
“不只是太子殿下,周将军也亲口说,姑娘只是客居将军府的客人,并无任何私情。”
柳侍妾说的很兴奋。
瑟瑟却眼皮都不抬一下:“嗯,知道了。”
这个合作对象,还算尽心尽责。
有宁王……太子在,瑟瑟的确不用怎么操心。
一整年的时间,她完全放松,游山玩水,没有任何拘束。瑟瑟背靠太子府,京城中没有不长眼的敢来给她上眼药,只前赴后继上赶着来讨好她。
其中没有周砥行。
周砥行就像是完全忘了还有个瑟瑟一样,生活的一切都照旧。
只有瑟瑟知道,周砥行心底还惦念着。
就差最后一步了。
又是一年春末,皇帝的身体越发的不行了。如今太子监国,朝廷上的事情基本都已经接手了过去,只差一个名分。
老皇帝没有熬到夏天就薨了。
太子登基之时,直接下旨册后。
瑟瑟坐在铜镜前,丫鬟给她挽着发。
正红色的礼服上坠着珍珠玛瑙,一串串玉绕在她的手腕上,长发挽做髻,丫鬟拿来了钿钗,细细给瑟瑟发上妆点。
瑟瑟闭着眸,任由身边人忙碌,她起得太早,还在闭目养神,心情松弛,只随着上妆的娘子下手给她开面,微微蹙眉。
钿钗礼服,位居皇后的凤冠,一袭祎衣,瑟瑟看着铜镜中她明亮的红妆,轻轻笑了。
“请皇后娘娘移驾交泰殿!”
“请皇后娘娘移驾交泰殿!”
宫人们随着吉时的到来,躬身请瑟瑟上了凤辇,中府大街四面百姓朝拜之时,长长的仪仗队缓缓步入皇城。
交泰殿外,两侧是队列整齐的文臣武将,宗室贵族。大殿之上,新登基的陛下一袭玄冕,十二章纹日月星辰,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瑟瑟下了辇车,脚下一步步朝着交泰大殿走去。
随着她的步入,两侧官员跪身相迎。
瑟瑟头顶凤冠,沉重的让她无法转动头,只能在走到周砥行的面前时,微微侧眸,眸中似有千言万语,化作一个笑意。
周砥行明显愣了。
随着瑟瑟走上交泰殿,与新登基的陛下并肩而站时,所有官员都跪地,唯独他还有些发愣。
瑟瑟居高临下,看得清清楚楚。
半响,周砥行屈膝而跪。
册后旨意宣读,金宝金印交接,新登基的陛下牵着瑟瑟的手,满目欣赏。
“皇后,以后就请你我彼此扶持了。”
瑟瑟眸波流转,不言不语,只看着他轻笑。
殿下左右两侧,百官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