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轻手轻脚进来换点滴的时候以为惊醒了她,一味地道歉,其实,她只是睡不着罢了,护士暧昧地捂嘴偷笑,说她是不放心崔英道的伤势,救护车上的事情以及李eher对警察的话大约被传开了,所有人都以为她和他是一对闹别扭的未婚夫妻。
看啊,这家伙又赢了一次,总是用这种极端的方式。
上一次,故意激怒金叹,用挨揍来试探她的真心。
这一次,他彻底疯了,用一条命来试探她的爱情。
从未想过,刘rl居然是那样意志不坚的人,仅仅如此,只是如此,她的防线就被他突破了一个大口。
担心,忧虑,疼痛……好几年了,这些情绪在她想起这个男人的时候,统统没有再出现过。
现在,它们又一点一滴地,慢慢地重新回到她的身体里,令她烦乱疼痛。
“疯子!”刘rl阴森森的视线落在他弯起的嘴角上,从牙缝里挤出一句骂人的话。
“如果这是你给我的爱称,我会试着接受的。”病床上的人却突然睁开了眼,笑意盎然的样子有些欠揍,“如果你一直静静坐着,我还会多装一会儿。”
刘rl扯嘴就是一个冷笑,“留在这里是我妈的意思,不是我的本意,不要多心了,崔代表。”
崔英道试着翻动身体,肋骨的伤让他紧皱起眉头,却不打算改变坐起来的意图,“刘理事,不管是什么原因,你在这里,我已经满足了。”
╭(╯^╰)╮“那我可以走了吗?”她半真半假地笑着,一点没有搭把手扶他起来或者在背后加个枕头让他舒适点的意思,就这样冷眼看着他的自作自受。
“我想,伯母的意思是让你照顾到我出院为止吧。”说话的时候肋间边隐隐作痛,他还是不知死活地继续愉快地折磨自我。
刘rl对此选择心狠的视而不见,脸上连方才的一丝假笑也没了,“为什么不躲开,明明可以躲开的,这样做是想让谁为你的事故负责!”
“轻点声,我现在是病人!”他缓缓地调试着呼吸,宽松的病服领口呈v字型,露出的白色绷带有些刺目,却故意没个正经地对她痞笑,“我想要谁负责?当然是你了,亲爱的。”
“以为我是那种因为救命之恩就以身相许的传统女子你就错了,用钱来偿还吧,上次提到的我手里国际2%的股份,你爸爸会很满意的。”
崔英道斜斜嘴角,赞同道,“也对,这样才是刘rl,但这只是你一方面的想法,要不要听一下我的?”说着,也不顾身上的伤势,侧身过来一把伸手抓住她的手掌,冥黑的眼眸闪着幽深的光,“这一次,有困难,有危险的时候,我不再是当你经历过受伤脆弱的时候才会出现在你身后,我只想告诉你,我总会挡在你前面的,天塌下来,你可以躲在我背后,由我先顶着。”
明明疼得嘶哑咧嘴,却偏偏还要挤出笑容来,刘rl自以为坚硬的心脏被那副难看的笑容硬生生地敲碎了一块边角,对上那双深邃的黑色眸子,她蹙起眉心,一时间语塞。
推门而入的小护士化解了两人间的特殊气氛——
“您醒了,如果很疼的话,可以帮您打止疼药的。”
“不用了。”( ̄~ ̄)崔英道脸色明显不好了,冷冷地拒绝了好心护士的帮忙。
“麻烦你,还是帮他打一针吧。”刘rl却已经看够了他这样任性折磨自己的身体。
“我说不用了,出去!”他突然发脾气般地冷声喝道,捂着肋上的伤口,额上已经冒出冷汗,把小护士吓了一跳,“您,您别生气,会弄疼伤处的。”
刘rl觉得对方已经从小学生倒退到幼儿园阶段了,只好缓下语气来劝他,“够了,你在闹什么脾气,疼的只是你自己,让护士帮你打止痛针!”
可惜崔英道一点也不肯领情,“我说了,出去!”他出声大喊,整个人因为痛苦蜷缩在一起。
左右为难的小护士看着这对过分难伺候的未婚夫妻,也是冷汗直流,最后还是刘rl‘开恩’地让她先行离开,在心惊胆战逃出病房的时候,小护士才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为什么?”刘rl坐到床沿,也不顾及是否会碰触到他的伤口,把背对自己的人扳了过来,却意外看见那张布满汗水又忍痛欢笑的脸,别样的违和——
“因为,如果不是感同身受,我就永远没有办法理解你。”湿漉的掌心再一次捉紧她的,拉近,不均匀的呼吸吹拂过她脸上的细微绒毛,咫尺间的距离,“死亡的感觉,也让我好好体会一次,那时候的你,一定比我更痛,这样子,你就在没有办法说我什么也不明白了,是不是,刘r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