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点头。
“人心易变,你们一年没见,难道你想灰头土脸去见朋友?”整理好沈长安手腕上的表,道年坐直身体,“人活一张脸,你比谁都好。”
沈长安顿时明白过来,道年这是怕他见了老同学会没面子,所以才特意准备了这一切。他想说,蔡冉那种醉心学习与研究的女人,根本就不在乎这些,可是看着手腕上款式大方的手表,他说不出来。
道年在用他的方式,力所能及地维护他的颜面。
其实在他生病那次,道年让他邀请同事来别墅做客,沈长安就知道,道年总是担心他被同事轻视,担心他被老同学看不起。明明是一个懒得连瓜子都不愿意自己剥的人,晚上还要操心他吃零食的问题。
自从那天晚上,他因为爸妈的事情在道年面前哭了以后,道年便开始笨拙地学着父母的角度来关心他,仿佛他真的是个需要父母操心的孩子。
“道年。”他忽然有些感性,把头搁在道年的膝盖,“你再这样下去,我真的想要在你面前混吃混喝一辈子了。”
道年看着沈长安的发顶,慢慢伸手揉了一把他的头发:“好。”
“嗯?”沈长安仰起头,“真养我一辈子啊?”
道年没有说话,但是眼神在告诉沈长安,似乎这是理所应当的事。
“带着我一个二十多岁的拖油瓶,你是不打算结婚了?”沈长安用手肘轻轻撞了道年一下,“你这个样子,让我以后挑朋友的标准,都直线提高了。”
道年收回自己的手,平静道:“若没有你,我身边也不会有其他人。”
晨曦一点点爬上窗台,在窗帘上留下光芒。
明明是很平静的话,沈长安却觉得自己的心口,仿佛被什么狠狠拽住,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他下意识地抓住道年的手腕,朝他笑:“那我就赖你身边不走了,年轻的时候我们一起打拼,等我们老了,就一起喝茶旅游,还不用操心儿孙的烦心事,多好。”
“走,为了我们相依为命的未来,现在先下去吃早餐。”沈长安推着道年下楼,脑子里开始思索,以后老了可以去哪些国家玩,以及从现在开始,要攒多少钱,才能保证老了以后吃喝玩以及买买买的生活。
吃完饭,沈长安换上道年给他准备的衣服,也不知道这整套衣服是谁裁剪的,几乎称得上完美,他换上以后,犹如贵公子附体,连他自己都忍不住对着镜子多看了几眼。
“今天是我颜值的巅峰。”沈长安扒拉了一下头发,自言自语道,“果然是人靠衣装。”
他大步下楼,背着手在道年面前走了一圈:“怎么样?”
道年:“好。”
虽然,他看不出今天的沈长安,与往日有什么不同。对于他来说,天下皮囊都差不多,特别的是灵魂。
不过夸一夸会让沈长安高兴的话,他还是可以夸一两个字的。
时近中午,蔡冉从车上下来,她看了眼这个在全国都很出名的高档消费场所,把包包往身上一挎,踩着高跟鞋走上了台阶。
“欢迎光临,女士,请问您有预约吗?”
“我受邀而来。”蔡冉道,“有姓沈的人在这里订座吗?”
“原来您是沈先生的贵客,请往这边走。”服务员微笑着领蔡冉到了一个包间外,“沈先生,您邀请的客人到了。”
蔡冉敲了三下门,推门进去,看到沈长安正坐在椅子上喝茶,他旁边坐着一个极其俊美的男人,这个男人与沈长安穿着同款的西装,甚至连胸针都有些相似。
看到她进来,男人微微抬头看了她一眼,很快便收回了视线。但是蔡冉却觉得,他这一眼已经把她从头到脚都打量透了。
“冉冉,一年不见,你变得更加漂亮了。”沈长安站起身招呼蔡冉坐下,“我跟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好友道年。道年,这是我的大学好友,蔡冉。”
“你好。”蔡冉与道年握了一下手,才转头对沈长安道,“别以为你说两句好听的话,你不告而别这件事就能揭过了。”
在蔡冉看来,他们两人之间,真正变得更好看的人是沈长安。不知道他这一年去了哪儿,不仅没有她想象中受了苦的干瘦形象,反而白里透着红。
一年时间,加上多了个不认识的人坐在一桌,蔡冉觉得自己与沈长安之间,已经不复往日的亲密。
精致的菜肴一道道的上桌,讲究的餐具,可以被称作为艺术品的摆盘,蔡冉看着对她笑得满脸讨好的沈长安,心渐渐软了下来:“既然你离开的原因不能说,我也就不再问了。以后如果条件允许,有什么事提前告诉我们这些朋友一声,至少我们也能知道你是死是活。”
沈长安刚失踪的那段时间,学校里有很多流言,有说他去执行秘密任务的,也有人说他回老家继承财产去了,也有说他被曹进暗害了,如果不是校方出来说沈长安本人很安全,他们就要报警了。
“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沈长安离开学校的那几个月,确实如传言中那般,去做了个秘密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