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在瑟瑟发抖,只得将目光移到夏佐刚挂起的雨衣上。
军用长版漆黑雨衣被高高挂在墙上,水珠点点落到门边石板地上。
整件雨衣在屋内昏暗光线中,显得湿亮,却又蒙上让人不安晦暗光泽。
“这是什么?”手腕一翻,夏佐将数张信纸展示在维拉眼前,他喑哑的声音里有强压的愤怒,少年又再问了一次:“维拉,这到底是什么?”
骤变的脸,失温的语言。
这是她早就知道会发生的情景,却还是看着那个如同她氧气的少年,动弹不得。
夏佐看向维拉再看向信件,不懂,不懂为什么好不容易西蒙对他们伸来宽容的手,给了他们梦寐以求的自由与尊严,从吉儿手上逃脱,也从那校园幕后大手逃脱,维拉却还是戴上凯里支配的马里诺项圈。
还是为了那个没有关连的少年、那个一文不值的女人!还有那个老式贵族出身的抚育官!
咆啸,失望的怒吼,夏佐捉着维拉肩膀,反复问她是不是疯了。
反复问她,瞒着他与亚柏谈好这些条件,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们是残耳,现在还活在昆诺里的,少之又少的残耳!”少年因气极而放轻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不敢置信,“我和亚柏对你而言,到底算是什么?”
纸张落到地上,“你到底还瞒了我们什么?”
少年声音轻的像棉花,眸光却寒似霜雪。
维拉尽一切努力跟夏佐解释,解释与不断保证,一旦处理完事情就会立刻归返,回到他们一起计画好的航线上。
可是少年还是用失望至极的神情看她。
距离与裂痕,还是造成了。
从下学期的初始,一直到学期中,他们就这样吵了又冷战,冷战了又吵。
维拉每天双眼红的像兔子,象征情绪不稳的犄角几乎没消失过,不到学期中,学校就让维拉与夏佐分开住了,让两人的交集更加稀少。
学期中左右,得到消息的亚柏特地从碉堡来了一趟,直接与维拉谈。
“不弥补这件事,我会后悔一辈子。”维拉语带哭音,却一步也不退。
校外咖啡厅里,亚柏无奈看着维拉,看什么都还没开始说,就已先害怕的哭出来的维拉,叹着气将纸巾递给她。
“我不是来责备你的,维拉,你不用这么害怕,”亚柏痛苦的揉揉太阳穴,:“让我来猜猜,夏佐已不跟你说话了?”
维拉点头,而亚柏又叹气了。
“你别理夏佐,他本来脾气就不好,又固执,路走偏锋,”亚柏又跟服务生拿了纸巾,坐到维拉旁边,一边叹气一边将纸巾沾了杯中清水,替她擦眼泪:“而你也不是不知道,夏佐社交圈极小,认为其他人都不重要,也认定我们三人要一直在一起,但那是不对的。”
“我会很快把吉儿的事处理掉,一处理完,就会立刻回到你们身边,”维拉猛点头抢白保证道,也乖巧闭眼让亚柏替她以湿纸巾轻敷红肿双眼。
同时,维拉也不甚确定,轻问亚柏:“你能理解吗?亚柏?”
“你信里写的那些,其实我能理解,而我也支持。”
维拉不敢置信睁眼,瞪着亚柏:“真的?”
“真的。”
说着,亚柏刚刚要的冰块和布巾已经来了,他将冰块裹在布中,单手轻轻压上维拉红肿双眼,腾出另手,拨开维拉脸上那些,被泪液粘住的细碎发丝。
“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维拉?”几乎是郑重的,亚柏这样问道。
“……我也不知道,”维拉诚实道:“应该没有,但总有些隐隐约约的感觉。”
“我去查了很多书,维拉,梦师数量那么少,案例却有很多,但你却是很奇怪的案例,尤其是你梦中的梦魔,还有那扇门,甚至是你单靠自己就能成长至如此的能力。”将冰块拿起,亚柏擦掉她脸上水珠,“都太不寻常,维拉,我老有不好的预感。”
维拉睁开湿漉漉眼睫,看向亚柏,有些意外亚柏不甚在意她的选择,却在意起她的梦师天赋与能力,她迷惑簇起眉头。
“你不在意我的作法吗?关于颈圈和吉儿他们?”
“你之后会回到我们身边,不是吗?”
“那是当然!”维拉急急回答。
“那就无所谓了,就算紧密如我们,也都有自己认为必须要做的事,”亚柏好笑的看着维拉,“应该是支持,而不是给予阻力和不信任,你忘了我当初选择去殖民地而非驻守本土时,夏佐反应有多大?又有多久不和我说话?”
“……”
这么一说,维拉倒真想起来了,那段时间,她真的是天天做夏佐与亚柏间的和事佬,因为谁都不让,但最后还是相安无事和好就是了